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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锋

来源:本网 作者:徐国志

    贫嘴!不学好。冯小鹿瞪他一眼。又把话题引到了康平安身上,没准康老师暗恋白雪萍呢!

    “殷桃”老师想了想,说:那到没准,他这个人是哑巴吃饺子——肚子里有数!那会儿,给我写信,见了面还没事人似的。

    哎,康老师是班主任,一定对学生特好。冯小鹿又追问一句。

    要说男老师,都不愿当孩子王。康老师还行,没听他抱怨过。

 

    张强和白雪萍谈的不顺利。张强提出要看看白雪萍的电脑,白雪萍问:算是搜查吗?再说了,我的电脑里有许多公司的资料,这也算商业机密,我可没权利让你看。

    那么,我和赵总谈,他该有权利吧?张强固执地说。

    他?白雪萍冷笑笑,上午你看到他对你的态度了。

    为了破案,他不该有想法。张强坚持着。

    我的意见你知道了,我还有事。白雪萍竟然下了逐客令。

    张强没有动,他看看白雪萍,想着怎么问下面的话。白雪萍见他没有走的意思,问:还有别的事么?张强点点头,停了会儿,才说:你认识康平安吗?

    白雪萍冷冷的看他一眼,想想,反问道:燕子的老师?

    张强点头。还有别的康平安吗?

    那怎么不认识,很熟。白雪萍答道。

    你们关系怎么样?张强继续问。

    你究竟什么意思,是不是还怀疑我啊?白雪萍声音很尖。别的屋子出来人,向这里探头。

    你只需要说实话就行了,我们必须要知道。张强不软不硬地说。

    白雪萍的声音更大了:我为什么要说,这和你们破案子有一毛钱关系吗?

    有没有关系,查完了才知道。张强一字一句的说。

    我看你们有毛病,这是查案子吗?专门关心人家的隐私。白雪萍的嗓门越来越高。

    走廊里“嘭”地一声,像是踹屋门的声音。赵贵在走廊里大声嚷:来人,给他妈我赶出去!听到有人咳嗽着出来了。小华看看张强,噌地站起来。

    白雪萍也站了起来,看张强一眼,很着急地说:你看,赵总本来就心情不好,我也没办法了。

    张强坐着没动,赵贵到了门口,冲白雪萍一摆手:你走吧,我和他说。

    白雪萍看看张强,对赵贵说:好好说,人家也是为了咱们。赵贵闪开门口,把白雪萍放了出去,反手把门关上了。

    你是查案子吗?怎么盯住我不放。赵贵咬牙切齿的,说得很慢。

    张强盯了赵贵一眼,说:那你说我在干什么?停停,又说:我需要掌握一些情况,你该配合才是。

    配合,我还怎么配合?我说了是谁干的了,你怎么不去抓人!赵贵声嘶力竭地嚷着。

    你说是谁干的,要找到依据,我们要靠证据说话。张强很耐心。

    你们公安局是干什么吃的,我找证据,还要你们有他妈的什么用?赵贵的手指点着,就要点到张强的鼻子了。小华上前,劝和着:你冷静点。

    冷静?我他妈的冷静的了吗!死的不是你闺女,你家闺女死了再和我谈冷静。赵贵又冲小华嚷道。小华拳头攥起来。

    张强喝声:小华!过来。

    门推开了,白雪萍站在门口,外面围了好几个人。

    张强看看门口,平和地说:我们可能没有表述清楚,你的闺女被杀了,我们共同的目的是找到凶手。张强字斟句酌,所以,我们是一家人。

    狗屁一家人!好了,你要是还知道找凶手,就去找胡桂丽,找王才,找康富贵,别在我这磨叽了。赵贵声音都有些哑了。

    张强坐的很稳,点点头:你怎么知道我们没去找,只有一些情况清楚了,我们才能下结论。

    还有啥不清楚?啊,我心里清楚得很。你们三番五次地找小白,她那天晚上一直和我在一起,还找她干嘛?没完没了的,指望你们抓到凶手,呸!赵贵吐一口唾沫,你们走吧,别烦我了!

    赵贵拉开门出去了,冲外面的人嚷一句:让他们快滚!

 

                14

    何伟笑呵呵地,对冯泽强说:还真像您判断的,康平安有一辆奇瑞车,是师院学美术的,而且精通电脑。他给同事,那个“殷桃”老师写过情书,何伟看着冯小鹿,是吧,属于那种暗恋形的。人家“殷桃”老师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细致情况让小鹿说说。

    冯小鹿白冷他一眼:你都说的挺细了,还有啥细致的。

    谢函看看何伟,笑了,又用他特有的磁性嗓子开场:经过技术处理,赵燕姐俩个的电脑里反映,案发当晚,是一个网名“四面云山”的人,把她们两个约出去的。这些情况,小鹿已经查到了,不再多说。我要说的是,赵燕的邮箱,里面有许多邮件。有发给”四面云山”和一个网名“天涯客”的邮件。“天涯客”与“四面云山”之间的邮件,很蹊跷,有许多图片,还有类似动漫一样的东西。“四面云山”好像总是吊着“天涯客”的胃口,有点像猫玩老鼠。

    何伟插话了:那个“四面云山”是白雪萍,“天涯客”是谁?查清没有,搞得像武侠小说一样。

    谢函停顿一下:何大队长心急了,我正要说,我们查了这个“天涯客”的IP地址,核实了身份,他是康平安。还有些其它的重要物证,已经送公安部痕迹检验中心了,估计很快就会有结论。

    谢神医还有后手啊,我还以为指望不上痕检了呐。何伟打哈哈。

    冯泽强的脸上一直挂着笑,看看他们俩,问谢函:猫玩老鼠,什么意思?谢函摇摇头:我就是有这种感觉。

    冯泽强的目光又转到张强的脸上,事态按照他的猜想得到了求证,冯泽强心情挺好。

    张强的脸上却没有笑模样,反而有些烦乱,从心里反衬出来,让他的脸扭曲着,很难看。张强苦笑笑,说:我这面没有啥进展。

    冯泽强的眉头皱皱,很快又舒展了。他用期待的目光,等着张强继续说下去。

    张强咳了咳,清干净嗓子:赵贵的心情很差,对我们又去找白雪萍非常抵触,说白雪萍那晚就和他在一起。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我们对白雪萍有丝毫的怀疑。

    邢所长的电话急促地响了,他看看屏幕,说声是所里,刚听一句,声音就变了,他急急地对冯泽强说:冯局,又出事了!

    冯泽强的右手向下压了压:慢慢说。

    王才的妻子胡桂丽被杀!邢所长的话像是炸弹,每个人的耳朵震得嗡嗡响着。

    冯泽强看看手表,时间是22点7分。他的脸又拉了下来,嘴角耷拉着。他像是早有预料一样,嘴唇翻动着:真的发生了。

    每个人的心,刚刚松弛下来,又绷紧了,目光围着冯泽强的脸,缠了一层又一层。

    时间像是过去了一万年。冯泽强略显苍凉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老邢,你带上人,立刻去赵贵的家里,找到他,不要让他再离开我们的视线。何伟,谢函和小鹿,你们一个组。继续查康平安,找到他,控制起来。对他的住处、车辆进行检查,固定物证。要策略,先控制人。谢函,再派一个法医,跟着张强。张强,我们走。

 

    派出所的几名民警已经先期到达了。王才家在富丽小区,单元门口拉着警戒线,警戒线外面围着很多人。

    王才和胡小宝堵在屋门口,像是哼哈二将。见到张强他们进来,王才嘶哑着嗓子,说:我刚才,不是,是九点钟,往家里打电话,她还好好的,我告诉她,一会儿几个朋友到家里玩会儿牌,让她沏好茶水,咋知道,这才多大会儿,回家就这样了。几个是他朋友的人,附和着。

    张强清理场子,他对王才说:你留下,其他人都到外面去。派出所的几位同志,立刻维护秩序,别都在楼道聚着,都到楼下去。法医,干活!

    胡桂丽仰躺在沙发上,后脑血肉模糊,血渍将布艺沙发洇湿一片。穿着粉色套花睡衣,粉红色拖鞋,一只在脚上套着,一只在沙发下面的地面上翻扣着。

    茶几上,有一只玻璃杯,满着茶水。跟前放着烟灰缸,一盒开启的中华牌香烟,靠着烟灰缸一侧。烟灰缸里有烟灰,烟蒂没有了。

    客厅吊灯明亮,王才靠门口站着,脸色灰白。地板是红色实木的,和白色墙壁对比鲜明。沙发前面,靠东墙是影壁,液晶电视开着,音量调到了最小档,只有人影飘来飘去。

    屋子共有四个卧室,客厅和餐厅通着哑口,由两面敞开的古董架隔开。古董架的方格子里,放些装帧精致的酒瓶,红蓝绿白,各式颜色。

    张强问王才,你回来后,去各个房间没有。王才摇着头,说我哪也没敢去,马上报案了。就在门口等着,后来小宝来了,他到跟前看看还有气没有。胡小宝在门外应声:是,我到我姐跟前去了,看有救没有。

    通往四个卧室有一行明显的脚印,灯光下,红色的木板上面,白晃晃的。法医一边拍照一边录像,忙得额头上渗出了汗珠。

    房间没有翻动的迹象,不是为钱财来的。茶几上有打开的中华烟和满着茶水的玻璃杯,应该是熟悉的人。

    你们到家时几点?张强问。

    也就九点半左右。王才看看外面和他一起来的人,一个说:九点三十八分,我看时间了。

    冯泽强在一旁没言声,他思忖着,心里面像是有底了。他来到楼下,王才家在四楼,单元楼口是楼宇门,有数字门铃和摄像头。来人后,住户能看清摁铃的人。楼房九层,配有电梯,一层两户,一楼是车库,共有十六家住户。

    草坪上聚着的人还没有散的意思,楼房前后探出不少观望的脑袋。楼房左右是循环车道,通往小区南北的两个大门。楼口到北门近些,有二百米左右距离,南门远一些,有一千多米。

    从王才打电话,到他和朋友回家,仅有半个小时时间。凶手用钝器将胡桂丽毙命,再下楼离开,做的也够从容的。凶手应该是冲着王才和胡桂丽两个人来的,王才打给家里的电话,让凶手知道有几个人同时回来,促使凶手匆忙下手,避免了和王才的正面交锋。

    冯泽强拨通了老邢的电话,老邢气嘘嘘的,说正要汇报。和赵贵已经见面了,他是第一天回家,前两天一直住在公司里。赵贵和他妻子李小燕情绪还很差,对……对我们有意见。说到这儿,老邢有些吞吞吐吐。

    冯泽强问他在哪儿打电话,老邢说在车里,下一步该怎么办?

    冯泽强声音高了:怎么办,你说怎么办?还要我说几遍,别让他离开我们视线。

    老邢犯难了:那……

    冯泽强火气上来了:那什么?

    老邢吭哧着:好……好吧。

    张强下楼找他,听他正在发脾气,等他把电话挂了,才过来。冯泽强回头,看看他,小区的灯光把张强的脸照得铁青。

    现场处理完了,只提取到足迹,王才也提供不了更多的线索。张强话语很轻。

    你们调调小区的监控录像,对出入小区的车辆、人员,尤其是九点以后,这个时间段的,要逐人逐车仔细查。我想凶手是开车来的。

    您看,是否可以将嫌疑人的足迹比对一下,省的走弯路。

    他会那么傻吗,等着我们比对。一旦闹僵了,我们会很被动。

    两个人心里的嫌疑人,用“他”替代了,谁也没有说明,但是彼此心知肚明。

    张强跟在冯泽强后面,不知不觉地到了小区北门口,外面是外环路。已经十一点多了,车辆少了,辅路上看不到一个行人。路灯的光有些昏黄,张强心疼得看一眼师傅,几绺头发,胡乱地遮盖在头皮上。有眼袋了,下面的阴影衬托得更显眼。

    您回去吧,这有我盯着。张强劝着冯泽强。

    冯泽强没有说什么,返身向停车的地方走去。路灯把他的身影拉得细长。

 

                15

    康平安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QQ上的人头像也暗着。奇瑞车没有停放在小区。何伟从交警车管部门,调出了车辆档案。车牌号很特别:冀HKPA01。

    冯小鹿没有给“殷桃”老师拨电话,直接去了学校。找到教务主任,体育老师说的“大妈”。听说要找赵燕的班主任,“大妈”主任嚷嚷着:这个小康,几天了,还不上班!又掏出手机,卡巴卡巴地摁号:嗨!关机。

    冯小鹿坐在一张办公桌前,故意地说:这是康老师的桌子啊?

    “大妈”主任指着靠窗子的桌子:那个才是。

    冯小鹿坐过去,很好奇地翻翻这儿,看看那儿。嘴也不闲着:听说那天孩子的尸体是他找到的,想见见他,了解一下情况。

    “大妈”主任想想,说:我带你去他家里吧,看样子感冒还没好呐。

    那不好吧,人家还病着。冯小鹿把一本书掉在了地上,弯腰去捡,眼睛却找着地下的毛发。

    这是谢函给他的任务,让她想法找到康平安的毛发。冯小鹿在他的桌子上,翻了一气,又假装书掉在地上,借捡书的时候,到他桌子下面去找。

    谢函是偷偷对冯小鹿说的,背着何伟。他对何伟不感冒,觉得他事事显摆,自命不凡,喜好揽功,难成大气候。冯小鹿不以为然,说:你们咋这么复杂。谢函说:你就是个小丫头,还不知道哪头轻哪头沉。

    冯小鹿不高兴了:那你找知道轻重的做吧!

    谢函身体弯成了九十度:一鞠躬!冯小鹿笑弯了腰。

    “大妈”主任弯腰将书捡了起来,拉起冯小鹿:走,别婆婆妈妈的,这就去。风风火火的往外走。

    冯小鹿说:我得告诉一声,给何伟打电话请示。何伟说考虑一下,等我电话。

    何伟有点犹豫,觉得这倒是个机会,可以到康平安的家里,如果他在家,什么都不用说了,拿下!比看着QQ,定位手机和车辆活泛,也不失为一个招数。要是不在家呐,就见机行事,能找到物证最好。最坏的情况是打草惊蛇,给破案带来后患。这正是冯泽强所担心的,一再强调,要先控制人。

    何伟叮嘱冯小鹿,能不能不说出你的身份。

    冯小鹿回答的很干脆:那个“大妈”太热心肠,肯定不能!

    那就不要去了。何伟停停,又说:你先撤回来吧。

    冯小鹿对“大妈”主任撒谎:不行了,还有别的事,改日再去吧。

    “大妈”主任搓搓手:真是,想给你打打溜须,还不给面子。

    冯小鹿一个劲的道歉,也学她的样子,搓着手把手心都搓红了。

    事后,冯小鹿把搓手的事儿,学给“殷桃”老师听,笑得她流出了眼泪,她说,“大妈”主任是干手症。缺维生素,手心总是脱皮刺痒,就爱搓手。说得冯小鹿忙看自己的手心,也怕脱了皮。

    冯小鹿和“大妈”主任道别,拐出校门,就给“殷桃”老师拨电话,很快就听到了她笑吟吟的声音。

    我特别希望你一会儿没有课。

    你失望了!听到冯小鹿哼的声音,才接着说,那是不可能的!

    我在校门口!冯小鹿兴奋地说。

    冯小鹿把“大妈”主任要带她去看康平安的事儿,学了一遍,“殷桃”老师笑得使劲捂住嘴,说:那还不好办,我带你去不就行了,包你满意!

    冯小鹿一拍手:就等你这句话。

    两个人在超市选了香蕉、柚子,“殷桃”老师又拎上一件“露露”,说:我就喜欢许晴的酒窝,冯小鹿抢着结账。“殷桃”老师认真了:哎,我可是真心的看望同事,你不该抢走我的心意。

    冯小鹿坏笑:你有没有真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人负过真情。

    乘公交车半个小时,就到了八里庄。很顺利找到了康平安家,康平安的妈妈看见两个画一样的姑娘站在门口,张圆的嘴好一会儿才合上。

    “殷桃”老师说:好几天了,学校派我们两个来看看,康老师好点没有?

    康妈妈愣了:平安咋了?

    “殷桃”老师看看冯小鹿,冯小鹿嘴角还挂着笑,看着康妈妈。

    “殷桃”老师微笑了:没事儿,他说感冒了,我们慰问来的。

    这孩子,啥话也不告诉家里。快!屋里来吧。

    屋里坐着一个男人,愣愣地看着她俩。“殷桃”老师点头问好:康叔好!男人站起来,点了好几下头。

    康妈妈接过话:哦,是平安的舅舅,你们快坐。

    冯小鹿好奇地转转:这房子真大,采光也好,几个卧室呀?

    康妈妈高兴,领着各个屋子看:这是我们的,这是平安的,这是书房,这间大的在阳面,给平安留着结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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