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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蓝色代码Ⅱ

来源:本网 作者:夏晓露

    柯云霄就这样出现在她的生活里。然而,她发现在柯云霄的钱包永远放着那个叫南子的女孩照片。可南子却被人谋杀,这一点,青儿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第六感告诉她,南子的死不是情杀可以了断的。

    柯云霄因证据不足回到家。可他却变得十分的脆弱。高烧三天三夜,嘴里喊的都是南子的名字,青儿的心像有人用浸了醋的鞭子在抽打又酸又痛,但她只能隐忍。

    因工作太忙,只好将云霄的母亲接来照顾云霄,而婆婆却对青儿冷言冷语,她以为云霄会娶南子,结果娶了个事业心强,长得没一点亲和力的陌生媳妇。青儿也感到家的陌生与一种无情的冷漠。她自责、她疑惑、她无奈。

    离“十一”国庆节还有20多天,“9·1”凶杀案仍在侦查中,江一风他们也正旋在复杂的线索里。

    经警方这几天的调查发现南子从小与柯云霄在一个幼儿园,两家关系密切。成人后两人一直保持恋爱关系。但由于柯云霄内向,一直不明朗,结婚二字一直未提,让南子也患得患失。9月1日,南子却被人杀死。经调查,同南子有来往的男子有11人,目前已找到8人,另有3人到国外暂时无法查证,有2人为AB型。

    就在“9·1”凶手案发生后的第三天。网络安全处通报,他们发现有人在10天前利用网络实施诈骗。通过网上制造病毒破坏电脑程序,然后复制银行客户资料。目前,全市已发现被病毒感染的银行数据库已达三家,损失人民币1000多万。经查,这笔款项已通过洗钱汇往香港、瑞士。该病毒被称之为“监色代码Ⅱ”。一旦染上该病毒,客户资料就会被复制,然后,轻易地破译密码,将款项转汇到指定的帐户。先进的科技让人们有些措手不及,江一风感到两宗案件的压力,甚至有些让他喘不过气来。高科技犯罪现象已迫在眉捷,他又加入了反黑客的行动中。

    每晚,他都会在电脑上实施“巡逻”。

    江一风决定先直接接触一下寒青儿。

    他打个电话给寒青儿,晚上找她谈谈。

    雁南飞茶艺馆门口挂着一排写着黑色“茶”字的椭圆形红灯笼。四周是茂盛的树木。茶艺馆正门左侧是一处假山假山上流下叮咚的泉水,水里有无数条金鱼在畅游。有着台湾建筑风格的茶艺馆传来悠悠的二胡乐曲,凄怨绵长。每个房间门口都挂着一幅印有图案的兰映花布,内设榻榻米。

    漂亮的女待应穿一身客家女服饰,弯着腰点头道:“先生,请问有位吗?”

    “要一个比较安静的房。”江一风没一点感情地说。

    他被女侍应曲里拐弯领进里面一间的房间。然后,掏出手机给寒青儿打电话告诉她房间已订好。一套精美的景德镇兰花茶具放在桌上。进来一服务小姐开始烧水冲茶。

    五分钟不到,寒青儿已到。

    “哟,这么快?寒经理。”

    “你打电话时,我正在停车呢。怎么,江大队长喜欢茶道?我可是也十分钟爱茶哟。”

    寒青儿穿了一条浅米色9分裤,着一双同色的皮拖鞋,上穿一件白色丝质外套,背了一只黑色漆皮大方手袋,依然扎了个马尾。他觉得她长得香港演员郑秀文。

    江一风隐约感到这个女人是成熟中仍透出些许的清纯,精明中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真诚。

    “江队长,请问你吃点什么?”寒青儿喝了一口茶问道。

    “随便。”

    寒青儿一边用手提着细长的青瓷闻香杯在鼻子根前旋转着吸闻着悠悠地问对面的江一风。那双孤傲的眼睛则带着一丝游离的神色观察着江一风。

    江一风舒服地一口饮完杯中澄色的茶汤,浓黑的双眉舒展着,漫不经心地看着寒青儿。然后,张大嘴长长地打了个哈欠,揉着发酸的眼睛不经意地问:

    “哦,对了,你们公司叫什么来着?”

    “香港国际恒达信息公司,怎么你忘了?”

    “没有,只是记不太清。好像公司老总叫什么源,也是个人才哦,听说是个博士后,尖端人才。”正说着,侍应小姐端了两盘菜上来。

    “来,寒小姐,先偿偿。”江一风绅士般用公筷为寒青儿夹了一块肥美的蟹腿。

    寒青儿则一边用碗接过,一边说道:“我们公司聂总原来在日本分公司,去年底总公司将其调我们公司,负责软件开发的一个新项目。只是性格有些孤冷。”

    江一风一边吃着菜,一边听青儿说,从青儿说的来看,公司似乎一点问题也没有,似乎同凶杀案也没什么牵连。但他发现青儿则是绕着道儿谈公司,对公司实质性的东西,比如具体业务,总公司业务等等则巧妙地避开,甚至有些吞吞吐吐,闪烁其词,第六感告诉他,“恒达”公司另有蹊跷。

    而青儿在讲述公司时也在纳闷,难道南子的死真的与公司有关?她突然想起了,那天在清理云霄衣物时发现的U盘,这两天,她几乎没在家好好呆,也就忘了这事,好在自己把U盘藏了起来。她感觉到云霄会不会发现了她什么。而据她所知,南子是个网虫,业余时间就喜欢摆弄电脑,U盘会不会是南子的?想到此,她突然地有些心慌。

    寒青儿的一惊一慌的眼神没能逃过江一风的那对小眼睛。但江一风发现青儿忧郁的眼神触动着他的情感。他忽然觉得寒青儿说话的口吻怎么这么熟悉,这么熟悉,熟悉的让他失去某种记忆。

    寒青儿则窥视到江一风的那双精亮的小眼睛,她感到眼睛背后还有一双眼睛。忽然,她仿佛看见丈夫云霄的双眼,如今这双深情的双眸变得如此痴呆混浊,甚至是缕缕冷冷的光。青儿微微地叹了口气,而对面是一双充满智慧和灵性的双眸,她内心涌起一阵波澜。她隐隐发现,这双眼睛似曾相识,她努力搜索着记忆,他回味着他的每一句话,每个语调,似曾熟悉,让她失去某种记忆。

    这时,陶红也来,是江一枫早约好的。

    饭后,青儿与江一风他们分手后径直开车回到家。

    她掏出钥匙开门,门厅玄关那束明黄色的九里香不安份地散发出浓郁的香气。她顺手打开门边的开关,家里的一切在灯光下顿时有了生机。她将白色手袋和一个淡黄色纸袋扔到猩红色的沙发上,纸袋上一条大红色的狐狸尾巴潇洒地甩过画面,这是搜狐的广告画。她喜欢这条狐狸尾巴,喜欢“生活从这里开始的广告词,所以她将网名取叫“飞狐”。她进卧室拿了浴衣进了洗手间冲凉。一会,她垂了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出来,一边用毛贴擦一边走进书房。头发上的水滴一直跟踪到书房洁净的地板上。

    书房是丈夫云霄设计的。门及门柱采用缕空回字型木格。内置有一明式台案,一组壁柜沿墙而立,一半是藏书,一半装饰为博古架,架上错落地放置着大小不一的紫砂茶壶、古董器具,抢眼的是一尊明代青红柚瓷细口花尊,柜的右角辟出一角放了一盆生气盎然枝条阿娜的文竹,细碎的竹叶影影绰绰有雾里看花的感觉。再边上,是一盏落地明式宫灯,棕黑色的雕花灯柱挚着西瓜形状的立色纱灯,灯罩内泛出一圈暗暗的金黄。青儿今天觉得这书房的空气让人有一种时空倒转的飘荡,墨香、木香让她有些发晕。

    此刻,她突然觉得这灯、这博古架、这一堆暗色家具像蛰伏在婚姻中不为知的关节炎一处一处的疼着;又像理不清的一堆零件烦乱她的心。

    只有那幅齐白石的真迹国画《》从书房的三分之一处悬空而下,让书房雅气袭人气,让青儿透了会气。

    画的另一半则隐着一张电脑台,她坐在椅子上,一边用手机给丈夫打电话,一边打开电脑。对方说要晚些回来。

    她将那张蓝色U盘打开发现有两份文件。

    第一份在屏幕上显示:

    云霄,请将此U盘保存好,必要时交给警方。                                 

南子

2013年5月15日

    这是两行黑体加粗的字体,很醒目。

    “4月28日这天,我在日本的学院收到一个小包裹,包裹是一本关于网络方面的书,书内夹了一张蓝色U盘,我感到很奇怪,便放进电脑里查看,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实际上是一份记录有黑客犯罪证据的U盘,最近有人从网络上窃取银行资料实施诈骗犯罪。我已将U盘收藏起来。为防止意外,我复制了一盘,又在电脑内备份了一份。”

    青儿打开第二份文档。匆匆浏览,她不敢相信,这些资料全部是她公司的“绝密”文件,全公司也就她、总经理聂清源和技术工程部的资深工程师张涛知道。从内容看,里面有许多新设置的程序,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公司的文件内容会以包裹形式寄到南子所在学院?谁寄的,又是谁与南子相识?为什么寄给她?寒青儿非常清楚,很多项目是她这位工程部经理经手负责的,如果真是利用这些先进的操作程序来实施犯罪的话,那她将成为黑客犯罪嫌疑,她不敢往下想。

    她立马拿起电话,准备问问聂清源。号码拨了一半放下,她犹豫了。她从烟盒内抽出一支细细长长的薄荷烟,烟十分的精致,点了火,轻轻的抽了一口,然后又慢慢地吐出一股淡兰色的烟雾,烟雾在空气里舒卷自如,像是把她的思绪卷进一个漩涡。

    青儿分管工程技术部,也就是根据自己所学的知识运用到本公司的一些开发项目。她所设计的一种较先进的CPU芯片植入无线发射接收功能,该功能系统安置从事情报收集、受激发破坏的程序等,她主要为防范和抵御外来病毒等的功能。但如果一旦使用不当,或有意摇控,该系统就会靠空间指令来触发搜集和发送敏感信息,甚至主动、准确地识别跟踪攻击一个使用该芯片的计算机系统,根据系统设定收集信息,或进行定向破坏。而青儿此刻尚不知,是不是有人利用了她的程序指令,实施非法摇控发射装置。

    青儿疑惑不解。

    这一夜,青儿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太阳正穿透白纱窗的缝隙斜斜地射进卧室,光柱正好照在外飘窗台上那蓬红色的牡丹花上,仿真绢花似乎有了生命和阳光的香气。

    丈夫云霄裹住蚕丝被屈着身子,侧向里面还在熟睡。

    青儿看了一眼床头的小闹钟,已经8点多了。她在挂满了五颜六色的衣柜里挑出一件黑色中袖高领羊毛衫,又选了一条黑色宽脚直筒西裤,腰际系了一条细细的紫色羊皮腰带,头发直直地披下来,简洁利落,身上散发出“香奈尔”香水的清香,仿佛一支黑郁金香。

    一上午,公司都在开理事会,上层人物都聚在小会议室内。聂清源正精神饱满地坐在主位上,面前摊开一叠资料,一个蓝色笔记本。一支金色派克钢笔在他的母指与食指间灵活地旋转着。年近40的聂清源,儒雅中透着一点阴冷和精明。

    寒青儿坐在聂清源的左边第三个位置。失神的眼睛叮着他来回拔弄笔的手指。一丝恐惧袭上心头,如果U盘里的东西是他操纵的话,那太可怕了。

    “寒副总,请你谈谈你们技术部目前的情况?”聂清源向她递过一层信任的目光说道。寒青儿回过神来,喝了一口矿泉水,敛神收心,对诸位点了点头并报以一丝微笑。然后,她思路清晰地尾尾道来,直谈得聂清源深情地望着她微笑点头。

    寒青儿的能力是公司上下皆知的,她是个钢柔相济的女人,常常是什么事都是熬到最好的火喉才出手。工作干练、泼辣,原则性极强,但待人且温和柔绵,让人感到她尤如一身武艺的侠女,运足了气,任何搓揉弹打,几乎无懈可击。

    当会议快要结束时,寒青儿的心绪也有了稍许的平静,她决定放弃告诉任何人蓝色U盘的想法。她准备在公司内部秘密观察。

    青儿回到办公室,端着冲泡了菊花茶的纯白色瓷水杯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然后又尖起红润的双唇吹着浮在面上的花辫,轻轻喝了一口,舒服地将身子靠在椅背上问尾随她进来的秘书:

    “安倩倩,昨天让你送到聂总去的那份报告批下来没有?”

    “没有,聂总说先放放,得研究研究。”

    “哦,对了,最近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公司同境外什么地方联络?”寒青儿站起来小声问道,她那双眼睛充满着焦虑,但她并没看安倩倩,而是一直看着那尊汉白玉佛像。然后又坐了下来。

    安倩倩突然被这一句,有些迟疑。她一直是站在桌旁,用腰顶着桌沿,她换了一个姿式,用双手撑着桌沿,俯身对青儿说:

    “好像有吧!那天我去送文件时,走在门口刚想敲门听到聂总电话响了,我就没进去,然后他一边说一边还夹着英语,并说要弄到什么客户的基本资料……又听到什么瑞士、花旗的,还有我看见他办公室还坐着一男一女,看那模样应是外地过来的,不过我拿不准。”安倩倩闪着一双大眼睛,有些狐疑地看着寒青儿。她想问什么欲言又止。然后机灵地说:

    “青儿姐,你放心,我会留心观察的,有什么我向你报告。如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她一边说一边整理一下手边的几张文件纸往外走去。

    下班回家时,天下起了雨。青儿缓缓地开着车穿行在夜灯的街上。她不想急于回到冰冷的家。

    她的大脑里反映着江一风那双眼睛,她在努力地回忆着他的五官,但还是那双眼睛深深地看着她,一条铁线一样穿进她的心腹。

    她突然想同好友白夏倾诉内心的感受,遂打电话给在电视台工作做时尚栏目的白夏,两人相约第二天聚聚。

    第二天是星期六。寒青儿一身休闲打扮,一套白色NIKE运动装,使青儿显得洒脱。头发扎了个高高的马尾。她轻盈地走到自己的保时捷V6,出小区时,还微笑地与保安打了个招呼。

    广州的秋天是四季中最诱人的。气温二十七、八度。草木依然翠绿,惹得人有出外旅游与大自然亲近的冲动。她到了白夏家,将白夏载上,向郊外飞驰而去。

    白夏,一头喷过者哩水的短发湿湿硬硬的,像小剌猥,两只银质大耳环衬托着白夏微黑的皮肤时尚感很强。一件吊带丝质印有青瓷瓶图案的宝兰色背心合体地配衬白色七分裤。她从那只大大的柠檬色漆皮包内掏出两瓶冰红茶和一袋美国西梅,拧开一瓶问正在驾车的青儿:

    “现在要喝吗?”

    青儿侧脸瞟了一眼:“就知道你会准备,来一口。”她用右手接过喝了一大口。”

    白夏接过瓶子一边盖瓶盖一边说:

    “青儿,你气色不好,你同云霄打算怎么办?”

    “昨晚一直没睡好。不过,今天心情还挺好的。”青儿一边驾车,一边用左手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脸颊,然后,侧脸微笑着对白夏说。

    然而,她的眼里却闪过一丝忧郁。没逃过白夏的那双好看的眼。

    她只轻轻地说了句:“但愿如此。”然后剥了一颗西梅扔进嘴里。

    车里的CD正播放着《爱的奏呜曲》。音乐像一缕悠远的梦,弥漫在她们的内心,各自咏叹着。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一种沉默。

    车在华南快速干线上默默地跑着。白夏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指着前面一片别墅群说:

    “那就是星河湾,有人称这里是施了魔法的花园。在这里散心,既可躲过那些公园里游人的骚乱,又可以享受异国情调。好不容易我们约在一起,好好聊聊。”

    青儿将方向盘转右拐进星河湾的法式建筑的白色门廊,进入长长的林荫大道,眼前一片亮丽,阳光般的心境铺陈在两位女人的心里。

    青儿和白夏两人来到一露天酒吧。前面便是两个网球场,已经有一些男女在球场上。周围种植了许多高大的树,有洋玉兰、布迪椰树、海枣等。青儿她们选择在一株茂盛乌墨树下坐了下来。

    “真是很久没有出来走走,我都快憋死了。”青儿将手袋扔在位子上,伸了伸懒腰。

    “白夏我同云霄的缘份可能已到了尽头,我同他一天说不了三句话。他成天阴沉着脸,冷冰冰的,好像南子是我杀死的似的,我真受不了了。”青儿坐在椅子上双手将墨镜在鼻梁上下晃动,戴上了又放下来看上远方一眼。

白夏一边用吸管吮着一只青皮椰子汁,一边听青儿诉说。

    “恕我直言,当初我就认为云霄对你不合适。他是搞艺术的,性格绝对情绪化,感情丰富,这就会导致他一种艺术家常有的‘神经质’情绪,一来要么尤如火山爆发,要么就是冷如冰川。且他身边还有个南子。而你比较理性,很少感情用事,可你却固执地看上了他。如果你们俩性格调换一下,恐怕就会好很多。但我没想到这种预感会来得如此的快、比我想像的更残忍。”

    “白夏,杜斌最近怎么样了?他究竟有没有打算离婚?张海涛会放你一马吗?”

    白夏用吸管不停地在椰子壳里凿着,然后,用力吸着白白的椰肉。眼里充满着迷茫和无奈:

    “我已向海涛摊牌,我跟他早已是感情决裂,只等办手续,他同那女的据说又分手了,但他说过尊重我的选择。杜斌离不离婚对我已不重要了。”

    两人发现,感情婚姻兜了这么个大圈子才发现人原来一直在原地踏步,只是心理在作怪。感情就像夜飞的蝙蝠,当你精神虚弱和情绪低落时,她就会出来附在你的身上,展示灵性的魔力。一旦你感到离不开时,天亮了,这个魔就会消失,你醒来时,你还是你自己,直到生命慢慢变老。

    白夏坐直身体对青儿说:“唉,好在我们都是有工作的女人,一旦工作忙起来,这些烦恼就会暂时放一放,至少给自己的心灵放松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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