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鱼
其实,尽管左丽的举动是秘密进行的,但是这没能逃过蓝月桂的眼睛。因为,左丽低估了蓝月桂的狡猾。蓝月桂每一次到地下室,走出去的时候,一定会抓一把香灰撒在楼梯上,这一点是左丽没有注意到的。所以,蓝月桂回来看到了楼梯上留下的脚印,明白左丽深藏起来的险恶用心。面对开始出手的左丽,蓝月桂不自觉轻蔑地“哼”了一声,在这一声沉闷的感叹中,暗藏着仇恨和杀机!
(十一)
监控蓝月桂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事情。季林贵他们也是在蓝月桂家的附近找了一个小旅馆,秘密装好设备,日夜坚守。可是蓝月桂就像是深山修行的仙女一样,白天从来不出门。监视器里除了有蓝月桂晚上出去温泉泡澡的画面以外,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民警宋涛抱怨着对季林贵说:“季队,咱在这里呆了两个多月了,好几个人没日没夜地看着这么一个农村老太太,究竟有没有意义呀?不会是弄错了吧?”
其实季林贵也是满腹狐疑,但是,毕竟蓝月桂身上的好多疑点,现在还无法解释清楚,况且还有一个弄不清根底的左丽。
“宋涛,对于这种疑似贩毒的大案,必须有足够的耐心去经营。特别是这种利益链条复杂的贩毒网络,对手都是刁钻狡猾的老狐狸,千万不可大意。”
听了季林贵的话,宋涛挪了一下从队里带来的伸缩梯,一吐舌头说:“得,我的话算白说。行了,别教育我了,我好好监视还不行吗!”
就在大家的忍耐接近崩溃的时候,事情有了转机。
这天一大早,蓝月桂终于走出了家门,向着旅游公交车的方向走去。季林贵迅速向申特作了汇报。申特命令他留下两个民警监视左丽,其余人员,全力跟踪蓝月桂。
蓝月桂还是一身普通农村老太太的打扮,身上没有携带任何东西。她在县城下了车,乘上大巴向昭通方向驶去。到了昭通下车,她左右看了看,又买了去昆明的车票。车到昆明,她又登上了去瑞丽的大巴车。她就像一个走亲访友的闲人一样,不紧不慢地安排着她的行程。车到瑞丽,蓝月桂左转右转,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边境口岸。
这时候,季林贵又拨通了申特的电话,告诉他可能蓝月桂出境了。申特说,不要惊慌,要沉住气,你们就在边境死盯死守,蓝月桂总是会回来的,要密切关注她回来后的动向。
蓝月桂是第二天中午从边境口岸回来的。回来后的蓝月桂还是跟去的时候一样,身上没带任何东西,也没有在这里有任何的停留,还是按来时的路线,返回到了仙人居。到家后她依然是不慌不忙地卖她的鸡蛋,在院子里东拾掇一下,西料理一下,没有任何的异常。
这样的一个情景让季林贵大惑不解。他们盼星星盼月亮盼着蓝月桂有大的动作,按理说这一次出行动作不能算小,可是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的惊喜。这个老太太究竟要干什么?他有点焦急地打电话给申特:
“申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申特在电话那头停了几分钟说:“小季,我考虑,蓝月桂出境,预示着一场大的交易就要开始了。只不过,她的出行只是过去打个前站,做个安排,把‘业务’联络好,接下来的事情一定会有其他人为她前去处理。你千万不可大意,密切注意蓝月桂这两天的动向。”
听了申特的分析,季林贵似乎也有了山雨欲来的感觉,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于是他立即部署身边的民警,要打起精神,瞪大双眼,昼夜轮流值守,严密监控蓝月桂家的一举一动。
申特的预测是非常准确的,也就是在这一天的半夜凌晨两点,蓝月桂家的门口突然出现了一辆小型的面包车,借着月光和车灯,季林贵他们发现有两个男子鬼鬼祟祟地敲开了蓝月桂家的门。
季林贵冲着用高倍望远镜监视的宋涛说:“小涛,能看清车牌号吗?”
“还可以,借着车灯可以看清。季队,你记一下——FD1515。”
面包车大概在蓝月桂家的门口停了有两个小时,凌晨四点左右那两个男子才走出家门,民警们用摄像机记录了他们的这次秘密行动。第二天,天刚放亮,季林贵就驱车向市局刑警队飞驰,他要把这个重要的信息当面向申特汇报。
蓝月桂家门口出现的两个陌生人,引起了申特的高度警觉。他对季林贵说:
“小季,这两个人的信息我们一点都不掌握,但是凭我的直觉,他们正是我所期待的。为什么这样说呢?你看,就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看,在境内贩毒的链条有可能就是以蓝月桂为首的一个团伙。蓝月桂的毒品,通过左丽、古谈才输送给古万尚,古万尚再把毒品交给六子,六子把毒品分销给各地的吸毒人员。当然这里边左丽有没有其他的渠道我们还不清楚,古谈才除了做货物的二传手还有没有分销的任务,这些都要靠我们在今后的工作中去进一步侦查。可是这里有一个最关键的环节还是空白,那就是蓝月桂去境外联系了毒品以后,谁去完成这个交易任务?所以这两个人的出现,我怀疑就是去境外接货的人。 因为他们出现在蓝月桂家门前的时间点,正好是在蓝月桂出境回来后,况且又是半夜偷偷摸摸地行动。如果不是他们家里有什么特别的急事,那就是在安排去境外接毒品的任务。所以,你现在马上开展工作,调查这一辆面包车,调查夜里出现的这两个人,调查他们有没有在边境口岸出境的记录,一旦核实,你和大李两个组除了留下少量民警监控原来的目标外,其余人员全力以赴跟踪这两个陌生人。”申特沉了沉说:“我估计,一场真正的较量马上就要拉开大幕了!”
按照申特的部署,季林贵核实了那一辆面包车的有关信息。这是一辆2012年购买的五菱面包车,车主也是仙人居人,名字叫杜武之。季林贵又把王景亮找来,问他杜武之的情况。王景亮说,杜武之是杜晓德的堂侄,叫蓝月桂婶子。他在县城的城郊自己经营着一家废品收购站。季林贵又打开那一晚蓝月桂家门前的录像,让王景亮看了一遍,问这里面有没有杜武之。王景亮反复看了有十分钟,指着那个身材又高又瘦的人说,这个人好像就是杜武之。那一个矮胖子是杜武之的堂弟叫杜武良。季林贵又问,杜武良是干什么的?王景亮说,他就是我们村的老百姓,现在跟杜武之一样在县城做个小生意,好像是开了个不大的灯具门市。季林贵随后又调查了这两个人的出境记录,调查显示,近两年他们频繁地出境,仅去年就有八次之多,但是上边只有他们出境的记录,却没有回来的记录。季林贵多年的办案经验告诉他,这种出行的方式,非常符合贩毒的特征。
了解了这些情况,季林贵又带着宋涛秘密查访了这两个人的经营地点。杜武之的废品收购站没有多少废品,只有简易棚下的一堆啤酒瓶子。杜武良的灯具门市里也是冷冷清清,没有几个顾客。于是他把侦查到的情况告诉了申特。申特说,这两个人的经营有可能就是一个贩毒的幌子,现在我们可以基本认定,杜武之和杜武良就是蓝月桂安排的境外接货人。随后申特立即作出安排,调回大李盯住杜武良,让小季盯住杜武之,并叮嘱两组都要随时做好准备,只要这两个人有行动,两组参战民警全程跟踪设伏,一网打尽。
大战前的空气是压抑的,等待中的时间是缓慢而漫长的。在这一年的秘密侦查中,民警们克服了一个又一个困难,终于等到了收网的时刻,这种兴奋与激动是别人无法体验的。
这几天杜武之也是在焦急中度过的。自从他和杜武良接受了蓝月桂安排的任务后,也一直在期待着蓝月桂发出的行动指令。然而,五天过去了,还没有蓝月桂的消息。杜武之烦躁地在屋里抽着烟,不时地隔窗眺望着远处的群山。他在想,蓝月桂的安排是不是出了问题?怎么这么多天没有打来电话呢?他想打电话问一问情况,但是刚拨了几个号码又挂掉了电话。这些年来的贩毒生涯,让他有了异于常人的警觉和狡猾。他稳定着自己不安分的心情,默念着,莫急躁,沉住气,沉住气。
第五天的深夜,杜武之在寂寞地等待中终于盼来了蓝月桂的指令,让他明天早上接上杜武良,按原定计划实施,按既定路线出发。
第二天,天刚微亮,杜武之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开门出来。他向四周看了看,又在院子里故意拾掇着散乱的废酒瓶子,观察着院外的动静。远处飘来的风有一些潮热,天阴沉沉的。当杜武之确认一切正常后,回到屋里,把一个装满东西的皮包抱出来,放到车上,随后带上车门,又围着车子转了一圈,这才登上驾驶室,开车向县城方向驶去。
申特接到了季林贵打来的电话,知道杜武之已经出发。这时候,李子涛也告诉他,灯具店的店门也打开了,杜武良正站在门口左右张望着。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杜武之的五菱面包停在了灯具店门口,杜武良匆忙登上车子,车门刚刚关上,杜武之猛加油门,车子怪叫着喷出一股浓烟,箭一般驶出了城区。
(十二)
这一段时间左丽总是心烦意乱。主要是贾克斯的突然死去,让她措手不及。在龙岗失去了这样一个靠山,她更觉得在这里待下去没有了太大的意义。可是,她不能就这样走,她这些年的处心积虑就是为了把阴阳鱼的接货信物搞到手。在仙人居的五年里,她忍着无尽的委屈,摸清了蓝月桂的贩毒网络。在她看来,只要完成最后一步,那就是把阴阳鱼的吊坠搞到手,这个流动着滚滚黑金的网络,就属于她了。她瞧不起蓝月桂,只会在山沟沟里搞经营,这么多年也没有多大出息。如果她来接手,基地向北上广的大城市转移,很快她就成为一个不亚于貌昂基的大亨。想到这里,她看了看窗外远处月色笼罩下的仙人峰,又低头看了看手表,已是夜里九点半。她知道,再有半个小时蓝月桂就该喊她去仙人泉泡温泉了。当然今天泡温泉非同往常,她要等着这一批大宗的货到手,就开始行动,实施她的计划。
“左丽,走了!”窗外是蓝月桂的声音。
“啊,来了!”左丽答应一声,拾掇了几件衣服就往门外走。
今晚的月亮不太明亮,也看不见几颗星星,那一弯曾经的银白好像是掉进昏黄的雾里,沾了些许的朦胧。蓝月桂和左丽缓缓地走在石板路上,和来来往往的泡温泉的人哼哈地应酬着,各自想着心事。
刘茜早已来到了温泉,她知道今晚将要有一场硬仗要打。她看到姗姗而来的蓝月桂和左丽,心里踏实了几分。
今晚泡温泉的人比往常的人都多,妇女们叽叽嘎嘎的笑声在山林间回荡。
“大妈,你们家的小孙子还整夜整夜的哭吗?”
“好多了。原来不知道是咋回事,到医院一看,医生说是湿疹,给了一点药膏抹上,现在好多了。”
“二嫂,你们家三花的对象谈的咋样了?”
“不咋样!眼高手低,谈了三四个了,不是说这不好就是说那不行,这都二十六的人了,搁我们那会儿,这么大,孩子都好几岁了。真愁死人了。”
就蓝月桂的这种脾气性格,最烦这种叽叽嘎嘎的场合。但是,像这样的公共场所,她又没什么办法。于是,自己闭着眼睛,让大脑的思绪尽量封堵着外边的信息,沉淀着毫无意义的笑闹。
左丽不像蓝月桂那样的孤高,只是在那胡乱说笑的缝隙里警觉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随着时间的流逝,温泉里泡澡的人逐渐地散去。当这一湾清水里只剩下蓝月桂、左丽和刘茜三个人的时候,刘茜也上了岸。她知道,如果她继续在这里监视,一定会引起蓝月桂的怀疑。于是她换好了衣服,向仙人石那边去找童大林。
朦朦胧胧的月已经西斜,蓝月桂爬上岸,看了看表,是凌晨两点十分,这已经过了今晚交货的时间了。左丽看出了蓝月桂的焦急,她自己也是像有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当手表的指针指向三点的时候,蓝月桂心里有点慌张,但是她不敢打电话。她知道,如果接货的人出了问题,她打电话只能是自投罗网。左丽此时已经待不住了,她觉得,今晚的行动肯定出了问题,她不能坐以待毙。想到这里,她对蓝月桂说:
“姨,我睏的实在是受不了了,我先回去了。”
蓝月桂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嘲笑,“哼”了一声。
左丽走了,蓝月桂还不甘心。她知道,干这种营生什么样的情况都有可能出现,也许路上有什么意外会耽搁一点时间。她稳了稳心神,无聊地用手划了划平静的水面,向着远处观望着,她期待此时此刻杜武之杜武良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杜武之的五菱面包车,是在离开市区一个多小时后到达昭通的。他们在一家快捷酒店停下车,杜武良去前台登记住宿,而杜武之则把车子停在了地下车库。杜武之在地下车库里抽上一支烟,东瞅瞅西望望,并没有上去住宿的意思。看到这种情况,申特进行了紧急部署:
“从现象上看,他们有可能分头行动。现在我们在这里成立临时指挥部。小季,你带几个人跟踪杜武之。大李,你盯住杜武良。我带一支机动小组,根据情况的发展,及时设伏。现在马上分头行动。”
申特刚刚安排好,杜武之扔下烟头,从车里把那只大皮包拿下来,走出了地下车库。到了车库的地上出口,杜武良从杜武之手里接过了车钥匙,杜武之头也不回地向车站走去。杜武之买了去昆明的车票,登上大巴。他还是沿着蓝月桂出行的路线,到了瑞丽。然后坐上黑出租,消失在边境口岸。
季林贵把这个消息向申特作了通报。申特说,杜武之皮包里的东西有可能是定金,带着这些东西出境,就是为交易而去,那么回来就应该带着货物回来,你们一定死死盯住,看下一步住在昭通的杜武良如何接应。
杜武之没有像蓝月桂那样在境外待上一天,而是就在下午的四点出现在边境。然而令人意外的是,他原来鼓鼓囊囊的皮包,现在成了一只瘪瘪的空皮。季林贵想,定金交了怎么没带回来货呢?难道他们还有另外的交货地点?
杜武之没有停留,他打了一辆出租车向着德宏芒市机场飞驰。在机场他买了去昆明的机票,季林贵顾不上多想,紧紧跟踪。
飞机冲上云霄,不一会儿跃上了万米高空。空中是一片蔚蓝,机翼下翻滚着起伏的白浪,这滔滔白浪和着季林贵激动的心情在汹涌澎湃。
此时此刻,远在昭通的杜武良也开始了行动。他退掉住房,走出大门四处走走,看了看没发现有人跟踪,就转回身,登上电梯,去了地下停车场。让李子涛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时刻古谈才出现了。他和杜武良接上了头,接过杜武之五菱面包车的钥匙,拉上杜武良,向着昆明方向飞速驶去。申特说,大李,抓紧和小季联系,看他们现在哪里,告诉他,杜武良的车向昆明方向驶去。
大李跟季林贵打电话的时候,季林贵他们刚刚尾随着杜武之下了飞机。他告诉大李,他们也在昆明,但是不知道杜武之的下一个目标是哪里。
杜武之下了飞机,并没有立即出站。他一会儿走上三楼,一会儿下到二楼,他到旁边的小商店里问问旅行包的价格,再到小书店里买上一本杂志。他好像是一个等待乘飞机的乘客,在机场上下左右地闲逛。宋涛说,季队,这家伙多狡猾,下了飞机不出站,绕来绕去的有半个小时了。季林贵说,别说话,盯紧他,他的狡猾更提醒我们千万不能暴露目标,现在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了,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
杜武之在地下停车场又转了一圈以后,确信没有人跟踪,这才登上了一辆大巴车。季林贵他们打了一辆出租车悄悄地行驶在在大巴车的后面。此时,西天的红霞被远方的山峰遮住,天慢慢黑了下来。从大巴车的标牌上可以看到,这辆车是开向昆明北站的。可是当季林贵他们跟到到世博园的时候,大巴车突然停下,杜武之从车上走了下来,随后他逆行向着季林贵的方向走来。这个突然的变故,让季林贵紧张起来,他让车子不要停,继续往前开,开了大约有100米,他们停下车,几个人弃车转身徒步跟踪杜武之。
杜武之走走停停,警觉地前行。季林贵在远处借着夜色蹑足潜行。2公里,3公里,4公里,杜武之越走越快,8公里的路程他始终没有再乘车前行。当杜武之走到昆明北站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这个时候已经到达这里的古谈才、杜武良和杜武之汇合了。随后,古谈才拉上杜武之飞一样地钻进了夜幕中。
申特对毒贩的狡猾是有所准备的,但是他听了季林贵简要地汇报,不禁唏嘘再三。他摇了摇头慨叹道,对付这样的对手,没有一定的耐心,没有一定的定力,没有足够的警觉,是无法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的。
“同志们,决战的时候到了。不过,下一步他们还会有什么狡猾的伎俩,咱们要有足够的警惕。现在大家拉开距离,全力跟踪五菱面包车。”
漆黑的夜,并没有完全沉淀白天的喧嚣。公路上的车灯像流星一样闪过来又闪过去,空气被车流带动着,撞击着高速掠过的车窗,发出吱吱地响声。两辆车的十几双眼睛,紧紧盯着前方飞驰的面包车。民警们摩拳擦掌,那种大战来临前的兴奋,燃烧着他们激动的脸颊。
然而,古谈才开的面包车行驶一段时间后,停在了安宁的一家旅馆前。三个人下了车,既没有取货的迹象,也没有前来接应的人,而是开了房间,一头扎进旅馆里,再也没有出来。
(十三)
杜武之、杜武良和古谈才自从进了小旅馆,就很少再出来。他们几个偶尔到旅馆对过的火锅店喝顿酒,其实主要还是在观察周围的动静。尽管他们觉得有狐狸的狡猾,但是这一切活动都在我们公安民警的掌握之中。申特知道,现在正是和对手比耐心拼定力的时候,这种暗中的交锋,就像是两个掰腕子的力士,相持中都达到了极限,就看谁能在这无声的较量中坚持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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