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鱼
“刘茜，你们跳舞的时候，六子说什么了没有？”等候的间隙，童大林跟刘茜聊起了天。
“没有。这家伙嘴很严。我跟他说话他根本不搭我的茬，只是嬉皮笑脸地盯着我看，那张脸，恶心死我了。要不是执行任务，我真想一脚骟了他！”刘茜说着，自己也噗嗤笑了。
“哎呀，为了工作，我甘愿让女朋友跟一个流氓去跳舞，这去哪里说理呀！”童大林状似惆怅地吁了一口气。
刘茜知道童大林在跟她调侃，使劲推了他一把：“去你的，谁是你女朋友，我跳舞，关你什么事！”自己说着，似乎脸上有一丝热辣辣的感觉。
今天的夜黑魆魆的，朦朦胧胧的月躲在云彩边上发着微黄的光芒。刘茜在车里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夜里11点了，不由打了个哈欠，呜噜噜地说了声，咋还不出来？话音刚落，童大林说，快看，出来了。刘茜赶紧坐直了身子。
只见六子左右瞄瞄出了大门，身后的年轻女子紧跟几步挎上他的胳膊。他们一同钻进车里，顺着车灯指引的方向疾驶而去。
六子的车东走西转绕着城区拐弯抹角转了一个大圈，等到了青南超市门口，又突然掉头往反方向走。为了防止暴露，童大林的车无法紧跟着回转，只好一直往前开，开了约有200多米的距离，他才敢掉头加速追赶。不过此时六子的车辆已经无影无踪了。童大林对刘茜说，看到了吧，毒贩就是这么的狡猾。
“跟丢了，怎么办呀？”刘茜着急地说。
“找一找，去那些不大的旅馆或者快捷酒店找，看运气了。实在找不着，只能等下次了。”
童大林开着车子，沿着六子车行的方向漫无目的地找着。当他的车子走到幸福大街西头的申申快捷酒店门口，刘茜突然叫了一声，大林快看。大林减速慢行，借着路灯的光芒，看到了那辆挂有0444S的奥迪车，夹在五六辆车的中间。童大林把车停在路旁不远处的法桐树下，远远地观察。
大约过了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有人陆陆续续地从快捷酒店出来，最后六子和那女子上了车。童大林知道，这一次的毒品交易完成了。
六子的车似乎轻松地行驶在大街上。童大林依然没有放弃对这辆车的跟踪，他要看看 六子最后要落脚在哪里。
天似乎阴了下来，那曾经不太明亮的月光，这时已经完全地钻在了云朵里。车窗上有了细细的水珠，小雨打得路旁的树叶刷拉拉地响。
到了江安路，六子的车慢了下来，往左一打方向，开进了维达住宅小区。
童大林说，刘茜，今天咱们的工作就到这里吧。下一步，咱们还要进一步盯牢六子的行踪，不仅要摸清他的下线，更重要的是要弄清他的上线。刘茜说，他现在还跟上线联系吗？大林肯定地说，一定会。他的上线不会一下子把货都给他。只有他收到这一批货的货款，下一批货才会出手。只不过要有足够的耐心等蛇出洞。
（四）
对于贾克斯的死因认定，专案组是慎之又慎的。然而网络却没有那么谨慎，每天都变着花样儿流传着他的新闻，这给办案民警增加了很大的压力。其实，对这一事件的死因认定，各级的法医专家已了然于胸，只不过鉴于这位明星人物的耀眼光环，不敢轻易下这个结论罢了。最后，龚局长拍板，实事求是，尽快地拿出结果。
把专家们的一大堆医疗术语翻译成大家通俗易懂的语言就是：贾克斯的尸检既没有外伤又没有内伤，胃内容物里也没有检测到致命的物质，他是死于心肌梗塞猝死。提取的尿样检测呈阳性，也就是说，他去世前有吸食毒品的行为。
对于这样一个结论，贾克斯的家属表示认可，随后低调处理了之。
处理完贾克斯猝死的事情，并不意味着他的问题就此结束了。那一大包毒品究竟包藏着多少秘密，还待进一步解开。所以申特并没有因为贾克斯的死与命案无关，就轻松多少。
申特听了童大林和刘茜几天的工作汇报，觉得他们的工作还是很有成效，起码目前确定了六子是这条黑锁链上的重要一环，也初步了解了“阴阳鱼”是一个由内外大毒枭运作，通过缅甸至云贵边境的秘密通道进入内地的黑色利益集团。
在童大林刘茜后来的秘密跟踪中，发现六子还到周边县市的黑崖、望井、南瀑频繁活动，而每一次到各地活动之前，总要跟一个叫古万尚的山村老头接触，去买他的一大坨花生糖。这个其貌不扬的卖花生糖的老头会不会跟贩毒有关，谁也说不准。申特深知，对于毒贩的狡猾，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宁可怀疑一切，也不可放过每一个不经意的细节。
申特让童大林他们死死盯住六子，切不可盲动，随后又把李子涛叫来，让他再带两个人，秘密调查一下佟陆子和古万尚的资金往来账户。
古万尚这几天的心情非常好，他在乡下卖花生糖的时候，无意间捡漏了一只紫砂树瘿壶，以他多年收藏紫砂壶的经验来看，这应该是明代名家龚春的作品，业内人称“供春壶”。
树瘿就是树上的瘤子，这种壶的造型模仿树瘿，壶面凹凸不平，有树皮一样的刻纹。 整把壶的颜色呈暗栗色，古朴中透着别致与沧桑，深受藏家的喜爱。树瘿壶是龚春创制的壶式，目前价值极高，曾有“供春之壶，胜于金玉”的赞语。不过，也正因为它的热捧与名贵，有不少仿品掺杂其间。
古万尚看似一个很普通的卖花生糖的老头，平日里不声不响，话也不多，穿着也不讲究，吃喝也很随意。其实，他搞了十几年的紫砂壶收藏。为了这点爱好，过去两口子整天吵得鸡飞狗跳。可是后来，突然家里平静了，村里人感到好生奇怪。一夜之间，古万尚家的生活好像改变了很多，不少人背地里嘀咕，这老头儿倒腾收藏的紫砂壶，发了大财。村里人无论怎么传，古万尚都装作没听见。他还是该做他的花生糖就做他的花生糖，该出门搞收藏的还继续搞他的收藏。慢慢的，儿女都成了家立了业，老两口无忧无虑地过起了平常的日子。
关于古万尚收藏的传说，别人只当传说聊一聊，而这真正放在心上的是他的侄子古谈才。那还是在五年前，古谈才没事就爱往叔叔家里跑，愿意听听古万尚讲讲紫砂壶的故事。
古万尚是个孤独的收藏者，因为他不肖和那些与紫砂无缘的人讲。但是，他也需要一个虔诚的听众。他见侄子对紫砂的兴趣这么的浓厚，时间长了他就打开了一般秘不示人的收藏室。
古万尚的收藏室就在院子里的两间西屋里，窗子都装上了拇指粗细的钢筋护栏，门也是订做的防盗门，室内外装了监控和报警装置。其实，有这样的防范措施主要是自己心虚，村里人很少有人到他的家里来，也没有人知道他有什么贵重的古董藏在家里。
古谈才可以说是第一个准许到这个房间里参观的客人。房间里是打了蜡的木质地板，三面墙是栗黄色的保险橱柜，屋子的正中间是一张红木的方桌和四把雕花的椅子。桌子上的竹制茶盘上，放着一把葵八瓣的紫砂泥壶和四只配套的茶盅。房间里清雅安静，纤尘不染。古谈才十分的惊讶，这老头是什么时候搞的这样一个不为人知的“工程”？
古万尚让侄子坐下，用专用的泡茶小炉烧开水，泡了一壶茶，给他讲开了关于紫砂的故事。
古万尚说，搞收藏是一门学问，是一种修养，不是捡个漏呀，买一买卖一卖呀，赚几个钱呀，那就把一件高雅的事弄的庸俗了。一个真正的收藏家，要了解收藏品种的起源、演变、工艺和名家的制作特点。像这紫砂的起源，一种说法是明代，另一种说法是宋代。明代周高起的《阳羡茗壶系》记载：“创始，金沙寺僧，久而逸其名矣，闻之陶家云，僧闲习有致，习与陶缸、瓮者处，抟其细土加以澄练，附陶穴烧成，人遂传用。”这说明明代的金沙寺的僧人开始制作紫砂泥壶。可是1976年，宜兴的羊角山出土了紫砂古窑，调查文稿说“上限不早于北宋中期，盛于南宋，下限延至明代早起”，并且引用了北宋梅尧臣《宛陵集》的诗句“小石冷泉留早味，紫泥新品泛春华”，还有苏东坡“松风竹炉，提壶相呼”的诗句为依据，于是《中国陶瓷史》就断言，紫砂器创始于宋代，至明代中期开始盛行。
古万尚一席话说得古谈才目瞪口呆，他不敢想象，一个整天不苟言笑的山村土里土气的老头子，竟然肚子里装着这么多紫砂的知识，真可谓人不可貌相。古万尚看到侄子惊讶的表情，微微一笑，示意他喝茶。随后又说，一件器物穿越历史，几百年上千年，依然受大众追捧，不是没有原因的。就从实用价值来说，紫砂陶是从砂里锤炼出来的陶，烧制成壶，既不夺茶香气又无熟汤之气，用来泡茶色香味皆蕴。砂质茶壶能吸收茶汁，使用时间长了能增积茶锈，所以空壶里注入沸水也有茶香。还有就是，寒冬腊月，注入沸水，不因温度急变而胀裂。砂质传热缓慢，无论提抚握拿均不烫手。当然优点还有很多，你以后可以慢慢体会。
古谈才握着茶盅，傻傻地听讲。古万尚说，讲得多了，你一下子也消化不了，来，看看我的部分藏品。说着，他从裤兜里摸出钥匙，打开靠南墙的一组橱子。古万尚接着说，紫砂制作大师名家不少，像明代的龚春、时大彬、陈明远、陈曼生、杨彭年、杨凤年的作品都十分难得。近现代的大师有七大艺人，任淦庭、吴云银、裴石民、王寅春、顾景舟、朱可心、蒋蓉的作品，现在是备受追捧，价格也高。特别是顾景舟的作品，价格飞升。2008年的嘉德秋拍，顾景舟的“雨露天星壶”落锤157万元。2010年的嘉德秋拍顾景舟制壶吴湖帆绘画的“相明石瓢壶”拍了1232万元。所以，搞收藏，是烧钱的爱好，没有经济做支撑，仅有热情是不够的。说完，古万尚看了一眼张着大嘴的古谈才。你看我的藏品，他指指橱子里摆放整齐的紫砂壶说，这里有提篮、曼生十八式、汉云、积宝、曲壶、大留香、高南瓜，虽然价格也不便宜，但大部分都是现代的作品，虽然精致，但是名头不大。我这里名家大师的作品也有几款，但是不多，特别是顾景舟的作品我这里还没有，真是特别的遗憾！
古谈才听着看着，古万尚一边说一边不时用手中的软布擦一下捧在手里的泥壶。看到叔叔说起紫砂陶醉的样子，他感觉好像是站在大海边听人们讲遥远的海对岸的传说。
接下来的讲解，古谈才似乎没有听进去，他的思绪仿佛随着这古朴的泥壶飞到了遥远的过去。他好像醉酒一样不知道是怎样回到了家里，脑子里的泥壶就像是变成了一朵朵云彩，在他的天空里飞来飞去。其实，他虽然对叔叔收藏的博学崇拜有加，但真正让他心动的是那一把把小小的泥壶，竟然有这么大的利益空间。他不相信叔叔的高雅，只买不卖，没有丰厚的利润，叔叔哪来的钱收来这一屋子的紫砂壶？靠卖花生糖？开什么国际玩笑！卖一辈子花生糖恐怕也收不到一件有档次的紫砂藏品。这里边肯定有窍门。
古谈才在家里躺了几天，躺的他老婆直嘀咕，这是怎么啦？从叔叔家回来，她丈夫好像是得了神经病一样，老是躺在床上看着屋顶发呆。她问丈夫是怎么回事，古谈才支支吾吾就是不说。古谈才在想，他叔叔过去就是一个穷酸的民办教师，因为工资太低养不了家才辞职做起了花生糖的生意，这才十几年，他就变得这么有钱，肯定是搞收藏发了大财。他觉得，他一定要跟叔叔学一手，既然叔叔能发大财，他也能。反反复复考虑了几天，古谈才又到了叔叔家。
古万尚见侄子又来找他，笑眯眯地说，我就知道你还会找我，是不是受刺激了？也想搞收藏是吧？古谈才说，是。古万尚说，不过我可告诉你，搞这玩意儿，可是个烧钱的生意，你有准备吗？古谈才脸一红说，准备倒是有，可是，现在我真的没有钱。
“你想赚钱吗？”古万尚瞥了一眼侄子说。
“看您说的，谁不想赚钱呀？没有钱也搞不了收藏呀？”
“既然这样，那你先帮我做点事吧，保证有钱赚。等你有了钱，我就带你收点好东西。”
听叔叔这么一说，古谈才像是黑夜里觅食的狼一样，两眼冒着绿光：“你说吧叔叔，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看古谈才那坚定的样子，古万尚狡黠的眼睛，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你看，我这么多年来做事，你们谁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所以，我也告诉你，跟我做事你也不要告诉任何人，这是我的规矩。能做到，你就跟我学，做不到，你趁早去学点 别的，你可想好了！”
“叔叔，您放心，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我是什么脾气性格您也知道，您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看着古谈才虔诚的样子，古万尚抬起右手，轻轻地拍了拍侄子的肩膀。
“好吧，你明天晚上过来，有好事等着你！”
（五）
仙人峰下有仙人泉，仙人泉外就是古万尚居住的村庄仙人居。
群山环抱中的仙人峰，确实像一位束发长髯仙风道骨的神仙。那神仙似乎在用深邃哲思的目光，俯瞰着连绵起伏的山峦。
尽管有不少关于仙人峰的传说，其实真正有名气的是仙人峰下的那两处仙人泉。
仙人居是一个只有400多人的小村庄，可是这里的百岁老人就有20多位，所以人称仙人居为长寿村。这里的人们为什么能长寿？大家都说，就是因为村里人都爱泡温泉。
说来也怪，仙人峰下到处是温泉，那蒸腾的水雾在绿云中缭绕，恰如那山那水那村庄在白云中飘浮。只不过，那星星点点的泉水都有70多度的高温，煮东西还可以，泡温泉是绝对不行的。只有山脚下的两处大的温泉，水温有三四十度的样子，这是大自然给仙人居的无偿厚赠。自从仙人居是长寿村的声名远播，外地到此泡温泉的人也越来越多，村里人绝不会放过这个无本万利的好机会，于是把这里开发成了旅游景点。温泉成了村里的摇钱树，第三产业也相继地蓬勃发展起来。像什么农家乐饭馆、旅馆呀，旅游纪念品呀，土特产呀，都成了家家户户谋生的手段。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这里温泉是不是有神奇的功效？还必须要让专家开口说话。一天，一个留着辫子的老头儿领着几个年轻人来这里进行考察，经过科学研究，专家说，这里的岩石，会通过山间泉水放射一种叫做“氡”的惰性气体，这种气体是由天然放射性核素——铀、镭衰变形成的。当这种叫做“氡”的气体放射出各种射线，就会全方位地刺激人体功能，促使皮肤血管收缩和扩张，调整心血管功能，让高血压和一些心血管疾病消失于无形。专家的一连串专业术语，足可以让我们垂手站立洗耳聆听。他说，因为氡是溶脂性气体，可进入体内通透到神经组织内部，调整神经功能，并有催眠、镇静和镇痛作用，对神经炎、关节炎有良好的疗效。氡浴对人体内分泌腺功能也有良好的影响，能使妇女恢复通经、延缓早衰和男子恢复青春的功效，所以人们称这种“氡泉”为“返老还童泉”。
有了专家科学的论证，再加上村民们叠加的种种神话，仙人泉简直成了包治百病的神泉，外地游客蜂拥而至。过去的仙人居好像是平静的世外桃源，而如今，这里就像是繁华喧闹的庙会集市。为了扩大旅游资源，仙人居村定下一个规矩，本村人一律不得在白天泡温泉，白天让给游客，可以多收门票。于是，那些爱泡温泉的村里人，都自觉地把曾经的习惯之钟调到了晚上。
古万尚要让侄子古谈才替他去办一件事，这件事就是要让他到仙人泉边去见一个人。
古万尚交待说，你到晚上11点，去到刻着“仙人泉”的大石头边上，等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那女人会问你，还有花生糖吗？你说，卖完了，还有两条鱼，你要吗？她说，什么鱼？你说，阴阳鱼。她说，什么阴阳鱼，没听说过。你说，这鱼好吃，蓝大娘都爱吃这种鱼。说完，她会交给你一个上边绣有太极图“阴阳鱼”的蓝色帆布包，你一定不要打开，回来交给我，这事就办完了。你听明白了吗？古谈才点了点头。古万尚说，你把我说的话，再说一遍。古谈才又把刚才叔叔教的话说了一遍。古万尚点了点头说，这是我第一次教你做事，不能出任何纰漏。如果出了问题，就说明你没有搞收藏的潜质。
听了叔叔的交待，古谈才瞬间感到无比的压抑。他心想，难道搞收藏还需要这样的考验？ 怎么跟特务接头一样呀？转念一想，管他呢，不就是取一样东西吗，取回来看看叔叔有什么说的，能干就接着干，不能干就算了。
我们的夜晚是月亮的白天，月亮大概不喜欢太阳下的喧嚣与嘈杂。仙人峰只给这月夜留下一个含蓄的剪影，白天满山的绿此时也涂抹上一层闪着亮光的深沉。山林中，间或有一两只飞鸟在树枝间嬉戏。汩汩泉水的韵律，在夜晚也逐渐清晰起来。泡温泉的人们，沐浴着温暖与幸福，不时洋溢着满足和快乐的笑声。古谈才无暇享受这自然传递的温馨，在朗朗的月光照耀下，走向刻着“仙人泉”大石头的阴影里。
仙人泉分左右两个，中间被一个高岗隔开。左边归男人们专属，而右边则是女人们的天地。晚上泡温泉，男人们一般都是早来早走，而女人们却是晚来晚归。也许女人们更愿意享受夜的安静、私密与温馨。
夜里11点，左边温泉男人们的领地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了，古谈才背靠着大石头，目光直视着右边温泉的方向。不一会儿，一位老太太从月光下走来，旁边一位姑娘搀着她。姑娘边走边说，哎呀，奶奶您慢着点。古谈才想，叔叔不是说是一个姑娘吗，咋又出来一个老太太。他赶紧走上前去一看，是白二贵的侄女扶着奶奶。
“谁呀？哦，是谈才呀！你咋还没走呀？”
“哦，白奶奶呀，我刚泡完澡，等小刚呢。”
说着话，白奶奶和孙女走了过去。不知是为什么，古谈才在温柔的山风里站立，总是感到一丝紧张。他看了看表，11点过了五分钟，心里有点着急。叔叔说的姑娘咋还没到呢？正在这时，不远处一位姑娘珊珊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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