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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度纪实文学卷——剿赌马尼拉(六)

来源:群众出版社 作者:贾文成

三个女人一个科

初识邓荣,都会被这位年近六旬的老大姐爽朗的笑声所吸引。她退休前的职务是兴安盟公安局政治部主任,也是公安局“元老”级的人物。她曾经做过格日勒的直接领导,格日勒现在的某些作风、性格,多少有些这位老前辈的影子和痕迹。

兴安盟公安局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以邓荣为科长,成立了一个情报资料科,这个科不仅担负刑事犯罪资料的收集,还包揽了全盟户籍人口和计算机的应用管理。基于这些业务,北京电子专科学院毕业的格日勒就被邓荣瞄准了。当时,局里唯一的一台计算机就在格日勒的手上,当时全盟公安系统唯一学计算机专业的人就是格日勒。从长城0520、286到586,这些计算机型号,在现在的年轻人看来是那么陌生,可在当时,那是高科技的设备,所以兴安盟公安局信息化的见证人当属格日勒。

邓荣说:“现在格日勒的儿子上了复旦大学,丈夫也是一名很优秀的外科主任,否则,我在格日勒身上会懊悔一生。”

1996年,继包头之后,经济相对落后的兴安盟成为全自治区第二家实行计算机户籍管理的盟市级公安机关。那时,计算机还是个陌生的玩意儿,推广计算机应用的前提是,必须大面积开展户籍内勤的计算机业务培训,而当时的情报资料科仅有邓荣、格日勒、马瑞雪三个女同志。邓荣和马瑞雪属于业务干部,在计算机专业上,也只是一般了解,她俩在培训中,只能负责组织管理,而挑大梁的培训授课任务就落在了格日勒一个人的肩上。

邓荣说:“那几天,可把我给愁死了,这些年,在业务上我没怕过什么,可计算机培训这事儿,我算遇到了大难题。”

这边,扎赉特旗公安局已经把人集中起来等着培训,而另一边格日勒的儿子刚出生不到两个月。怎么办?

格日勒说:“科长,我可以去。”

邓荣仍然担忧:“孩子咋办?”

格日勒轻声道:“孩子有人管了。”

任务太急了,邓荣没再详细追问,就带着格日勒到旗县办培训班去了,这一去就是两个月,而最长的时间,有时在派出所一蹲就是八个月。夜晚,邓荣突然发现,格日勒在悄悄地处理产后的肿胀疼痛,还有爬出眼眶的眼泪。邓荣捂着嘴,克制着没让自己哭出来,急忙走出了招待所的房间,可是后来的结果是,格日勒的儿子没有了妈妈的乳汁。格日勒对这段经历的描述是:“每次培训办班,回来一次,就发现儿子长大了一些。”

而格日勒对邓荣所说的已经有人照顾,就是她的丈夫王凯。王凯现在是盟人民医院的心胸外科主任,是兴安盟心血管方面的领军人物,是当地群众眼中知名的“王一刀”。可那时,一个试图在医学上同样成为尖子的男人,又有着怎样的甜酸苦辣?

如果问奶爸是怎样炼成的,王凯有绝对的发言权。

为了能购置到质量最好、价格又最合适的电脑,全科三个女警察集体去了一次北京。她们背着20万元的现金,由懂电脑的格日勒打头阵,在中关村一家又一家地选,一家又一家地比较价格,一家又一家地谈判,最终把这有限的20万元发挥到了极限。

之后,随着计算机业务的拓展与普及,情报资料科经历了人员和机构的撤并,新的计算机通信科在兴安盟公安局成立,格日勒也历史性地成为了第一任科长。

阳光总在风雪后

互联网时代,云计算、大数据、信息通信已成为公安机关不可或缺的重要保障,同时也成为打击犯罪、维护社会治安、实施社会管控的重要一环,格日勒和她的信息通信处在盟公安局被人习惯称之为“格日勒团队”。政治部主任苑树彬说,那里可都是盟里计算机和信息化的人尖尖,哪个都是宝贝疙瘩。

每次,政治部组织选人考录,格日勒就像一只嗅到花粉味道的小蜜蜂,她都得把录用人员的档案看几遍。

2015年公安局招录了一批新警,格日勒一大早就到了政治部,她从厚厚的一沓档案里嗅到了花粉。

赵宇,曾在北京某知名软件公司做过工程师,这样的专业经历,让格日勒眼前一亮。把赵宇的档案捧在怀里,再不撒手,她对一同入警的老战友人事处长王铁萍说:“铁萍,这孩子,我要了。”

王铁萍指着档案,努努嘴:“你先看看人家填报的志愿是啥。”

格日勒看了看王铁萍:“我想试试。”

格日勒向赵宇递出了橄榄枝,她把赵宇请到了信通处,先让他参观了机房,认识了未来的战友。

赵宇摇摇头:“我还是想当刑警,这也是我当警察的动机。”

“你再想想好吗?我觉得,你的专业经历,在信通处,你会有更大的拓展空间。”格日勒把一杯水递过去,平和得像一个邻家的大姐。

赵宇喝了一口水说:“那我再想想好吗?”

事后,赵宇说,打动他,并让他改变选择的,并不完全是格日勒那双求贤若渴的眼神,而是信通处这帮兄弟们对“格姐”的称谓,还有就是他听说前些年,因为地区经济原因,“格姐”为了解决设备难题,一次次地到自治区公安厅求援,到各级财政部门化缘,与通信运营商沟通,她受过的委屈、经历的波折,只有格日勒心里清楚,这也是信通处12个老爷们儿服“格姐”的原因。在他们眼里,格日勒就是信通处出征挂帅的“穆桂英”。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作为公安机关的保障部门,格日勒这帅可并不那么好挂。2015年,盟公安局机关办公楼搬迁。那是个冬天,那一年,雪天又似乎比往年频繁而漫长,还出现了罕见的极冷冰冻天气。

为了不影响搬迁,第一个进入办公地的就是信通处。因为是空楼,暖气几乎没有,室内外差不多一个温度,安装调试设备,又不能穿着厚重的棉衣,还要到外面搬运设备器材,为每一个办公室安装电话线、网线端口。在两个多月中,信通处的人就是与寒冷、与风雪在抢时间,赶速度。

赵宇说:“这几个月的经历,是我在北京的几年也从没有经历过的。”

为了不影响各警种的正常办公,除了完成日常的信息通信系统的保障,对于系统和服务器的检修维护,他们往往选择在机关各部门下班后和节假日期间,这样能减少对全盟各级公安机关工作的“干扰”,所以加班在信通处的“格日勒团队”中已成家常便饭。

有一次,机关进行内务检查,一位部门负责人对信通处没有按规定把个别物品放入柜子中提出了批评,了解情况的办公室主任张文彬打开了柜子,那柜子里码放的是成排的方便面。

“中午对付吃,晚上方便面”,这是格日勒的生活,也是信通处民警们的生活。

还是风雪天,通信基站的设备出现了故障,大风吹得连铁塔都似乎在晃荡,可是明天就有任务,通信基站必须恢复正常,格日勒推开了高健山,推开了邬晓虎,推开了那些青春年少的战友,她只淡淡地说了句:“我是你们的大姐。”

是啊,那一张张青春年少,甚至有些稚嫩的面孔,他们有的初为人父,有的连恋爱都没有谈过,他们是父母的希望,也是公安事业的未来,何况她是他们的“格姐”,她不希望这些孩子们有半点儿闪失。

而王凯知道后,哀怨地望着她,嗔责道:“我和你儿子咋办?”

格日勒大咧咧地一笑:“儿子有你呀,你是奶爸。”

王凯无语地点燃了一支香烟,滋滋燃烧的烟草就如暗夜里闪动着的星辰。

其实,她的右腿正经受着半月板损伤的煎熬和疼痛。风撕扯着她,风的嘶鸣与啸叫,已不是嘈杂的噪音,而是从心底涌上来的恐惧,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所有站在塔基下的人感觉时间从来没有过如此漫长。铁塔上,零下30多摄氏度的空中,腿脚其实是僵硬的,所以每拧一个螺丝都比在下面要费很大的劲。此时,不知道格日勒是否还能想起老战友王铁萍说的那句话,这是一个对男人来说都充满挑战的职业。

太阳从飞舞的雪花中撕开了一道口子,一缕阳光照射在了银色铁塔的顶端,这是雪后的光芒,银光闪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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