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剑（七）
第七章风雨坎坷写忠诚
姚新建着便装在大会堂门口执勤，和大家在议论这次分局的干部调整，正在兴头上，门口出现一个干部模样的人，干部问道：“你们在执勤吗?我来了怎么不说话了?刚才还有说有笑呢!”
姚新建笑笑道：“说着玩的，不小心被您听到了。”干部笑道：“我也没什么事，只是路过这里，小伙子，谈谈你的看法。”姚新建道：“真是的，逼着文明人骂人，工作干得再好也没用，向上动一动不容易啊……”
干部模样的中年人笑了笑：“小伙子，你当了多长时间民警?现在有职务吗?”
姚新建道：“力没少出，成绩也不错，到头儿来给人家做嫁妆，心里不平衡呀!竖着比，同期入警有关系的、会来事的，有的当了副所长、指导员、所长，还有的当了副局长。横着比，同期大学同学分在省委、市委、区委、办事处的，像我们这样没日没夜干工作的早就调为副科级了，这里庙小，神也小，位子少，有钱有势的还争不过来呢，哪能轮上穷苦百姓的孩子呢!”
干部道：“是啊!长此以往寒门无人才呀!变革是一条出路。再见了，小兄弟。”说着干部从怀里掏出一张入场证，挥着手向大会堂走去。
廉忠诚在一边听着他俩对话，一直也没能插上嘴。等那个人走远了，廉忠诚道：“小姚，你发牢骚的地方和对象都不对呀!你没有看到刚才那个人好像在电视里见过吗?有点儿眼熟，应该是个领导。”姚新建道：“我一时心里愤恨，嘴不把门说了那么多真话，这下不知是祸是福。”
廉忠诚道：“一个好干部不会因为下面有骂声而迁怒于骂人者，胸怀有多大就有多大的官运，这个人面相不凶，应该是个吉兆。”
姚新建道：“安慰我吧?”
廉忠诚道：“但愿这位是个好干部，不会传到我们领导耳朵里，相反你就惨了，你这相当于告了领导一状。”
姚新建道：“往好的方面想，会有啥结果?”
廉忠诚道：“你可能看过毛泽东主席在延安时的文献，两次雷击事件催生了大生产运动。毛主席听到百姓骂红军与民争粮使百姓吃不饱饭的汇报，当时有人主张严惩骂人者，毛主席之所以伟大，就是他始终胸怀人民，为人民着想。他不仅没有惩罚骂人的农民，还因此开展了实事求是的大调查。毛主席根据当时的现状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为了解决粮食问题，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大生产运动，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人民群众的负担缓解了，怨气也消解了。回想为什么有骂声，是有原因的，是我们人多粮食少，让延安人民受苦了，苦了我们的衣食父母，才有人说真话，采取了过激的方法骂人。”
姚新建道：“这就是开展大生产运动的缘由!但愿我们党的光荣传统在这里发扬光大。”
廉忠诚称赞道：“这件事彰显了共产党人的博大胸怀。”
一个多月过去了，廉忠诚和姚新建正在整理案卷，赵石立走过来道：“你俩就知道拼命干活儿，听说没有?很快就要改变管理模式了，分局一分为五，变成五个分局了，建立三队一室管理模式。”
廉忠诚道：“我也听梁正兴副局长说了，个人分到哪里是领导的事，领导在会上讲了，这次只是调整工作模式，不提拔干部。”
赵石立道：“你呀，实心眼，那是为了减少别人去找领导说情，才这么讲的，有些话是领导的工作艺术，这点你也不明白?不信走着看吧!”
时光飞快地过去了，改革的文件发到了市局机关，市局领导早有准备，短时间内就拟定了分局领导班子名单，解散了原分局机关，成立了五个新分局机关。市局领导在分局会议上宣布了新分局的人员名单，这次把原来副科级干部的所长、指导员，提拔为正科级的大队长、教导员，原来的副所长提拔为中队长和指导员的副科级职务。廉忠诚有点儿纳闷，自己的副科级不是早就定了吗?怎么没有动静呢!经过向有关部门询问，原来那一次的调整副科级待遇，随着主管局长调动没有正式下达命令，就此已经画上句号不算数了，只好委屈了那一批的同志们。
廉忠诚想着自己干这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有心去找郑局长，可是转念一想，郑局长长期以来安排的私事中，没有一件办得让郑局长满意，能通过吗?还是等命运的安排吧!再考验郑局长一次。
这次改革受益的人颇多，廉忠诚也是其中一个，感谢组织的关照，在治安中队任中队长，姚新建为副中队长，赵石立任大队长，程燕燕任教导员，分局的郑局长也是官升一级由正科调整为副处级，许多民警也得到满意的安排。省里领导是好意，公安机关常年职位偏少，这次改革有利于民警的成长进步，调动广大民警的工作积极性，与同级别的兄弟单位拉近距离。但由于某些人的炒作，一些“灯边绿叶”找到了上升的空间，借势而上，称心如意，这有悖于领导改革的初心。
廉忠诚心里非常感激那位深明大义的领导，那位领导没有计较姚新建的莽撞，却由此展开了基层干部晋升的调查，开展了大规模的改革。尽管廉忠诚的部下因此成了自己的领导，不过自己没有求任何人也得到了晋升，满足吧!一定干好自己的工作，报答组织的知遇之恩。
廉忠诚带领着由八个民警成立的中队，迎接着来自三个派出所的出警压力，这样的组合使工作专一了，搞好接处警工作的同时，将严厉打击提到了重要的位置。
廉忠诚也重操旧业，把先前的线索提供人小四川等人召集来，查找“晕子”上线的违法线索，很快一个叫“将军”的人浮出了水面。“将军”常年和云南的国际贩毒分子联系，通过快递、人体运毒等方法向内地贩卖毒品，从中牟取高额利润。
廉忠诚高兴地问道：“小四川，你从哪里得到的线索，可靠吗?”
小四川操着浓重的四川口音道：“哥呀!我以前干啥子吗?你晓得!我以前因为挣点儿小钱被处理过。”
廉忠诚道：“我差点儿忘了，你曾经因贩毒被处理过!现在你干什么工作?”
小四川道：“我早就改邪归正了，我从来不吸那玩意儿。当时年龄小不懂法，在酒吧里听说人家低价进点儿摇头丸，转手就能挣个两百多元，我做了两次就被你们抓住处理了。”
廉忠诚道：“浪子回头金不换，仍是好兄弟。不过这次如果成功了，你的奖金不会少，不能亏待了线索源头的功臣。”
小四川道：“谢谢哥的信任!‘将军’是很危险的人物，我知道他们接头的地点和时间，然后你们抓住他就行了。我不能参加你们的行动，如果他们知道是我捣的鬼，非杀了我不可。”
廉忠诚道：“你只要把他们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就行了，我们想办法抓住购买毒品的人，然后再抓‘将军’他们。即便他们知道了也没有机会去报复你，放心跟着我们干吧，我会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小四川道：“说实话吧!买毒品的人就是亚洲龙娱乐会所孙勇辉的马仔胡油条，他想利用胡油条给他卖命，我才不干呢!上一次我被处理就是他们坑的我。”
廉忠诚道：“这样吧，你把他们交易的时间地点、接头暗语告诉我就可以了。”
小四川道：“这简单，我告诉你，胡油条你知道吧?被你处理过一次，应该有印象。”
廉忠诚道：“这个家伙烧成灰我也认得，‘将军’的情况你介绍一下，让我和姚警官听听。”
小四川道：“其实我已经得到消息，他们明天下午一点在西郊路和中原路交叉口交易。‘将军’开着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将军’大概四十岁左右，留一撮小胡子。到时候我们说：‘老大让我们来取面粉。’他们会问：‘什么面粉?’回答：‘小麦面粉。’这就可以了。”
廉忠诚道：“明白了，‘将军’有几个人?有防身用的家伙没有?”
小四川道：“这可说不好，你想他们收到三十多万的现金，没有点儿硬家伙能行吗?以最坏的打算对付他们，他们都特别凶狠。”
廉忠诚道：“这次接头的有几个人?”
小四川道：“送毒品的有两个人，是一男一女。”
廉忠诚道：“姚队长，半个小时后把所有人员召集过来，我们开一个战前动员会，把我们的最大警力投入进去，争取最大的胜利，防止不测。”
半个小时之后，廉忠诚和姚新建一起给大家介绍案情，布置任务，共同研究抓捕方案。
廉忠诚分析了三方的力量对比，相对来说胡油条的力量较弱，他和小四川购买毒品，小四川已经成为我们可信任的人，胡油条认为在自己的地盘上，常年进行交易习以为常，放松了警惕，参与交易的人员较少，我们掌握的情况较详细。“将军”这一方，通报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可能会有防身用的枪支和凶器。
这次组织的抓捕，最大警力十三人，抓捕方案是无论在哪个地方抓捕，都以不变应万变，分成五个抓捕小组，人员组成和分工是：
一组为诱捕组，由廉忠诚和小四川组成，负责代替胡油条和“将军”接头，同时负责现场的南边警戒，实施抓捕。
二组为机动组，由姚新建和一名协警组成，负责应付突发事件，随时增援最为危险的地方，保证抓捕成功。
三组为抓捕组，由李秀丽、王惠民和一名协警组成，负责嫌疑车辆和人员的北方警戒，实施抓捕。
四组为追踪组，由李卫国、孙云龙和一名协警组成，负责西面的安全，防止嫌疑人驾车逃走。
五组为抓捕组，由林建成、贾志超和两名协警组成，负责东面的安全，看管胡油条，抓捕嫌疑人，搜查车辆和人身。
各组到内勤领取手枪、手铐、警棍、辣椒水、警绳、防弹衣等装备。
首先由一组和五组抓捕胡油条。当天小四川得到胡油条的指令，在亚洲龙娱乐会所见面提款，准备与“将军”交易。小四川立即将地点提前告诉了廉忠诚，胡油条被在包间等候的民警抓获。廉忠诚和姚新建对胡油条进行了审问，控制了胡油条的手机。胡油条看大势已去，就积极配合民警的工作，按照民警的要求继续与“将军”联系，避免“将军”的怀疑，争取抓获“将军”等人立功赎罪。
抓捕在即，廉忠诚再次检查枪支和弹药，子弹上膛关好保险，把枪放在腋下的枪套中，检查大家的装备。
廉忠诚看着大家严肃地说：“大家准备好了没有?这次我们面对穷凶极恶的贩毒分子，一定要胆大心细，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否则就是致命的后果，各组检查装备。”
“一组完好!”
“二组完好!”
“三组完好!”
“四组完好!”
“五组完好!”
廉忠诚道：“按照预定计划出发。”
小四川小声道：“廉队长，‘将军’的电话，嘘嘘……”然后接通电话，“要的，要的。”挂断电话对廉忠诚说，“廉队长，‘将军’已经到达约定地点，正在那里转悠呢!咱们赶快过去，否则他会起疑心的。”
廉忠诚道：“嗯!明白，大家都在等我们行动呢!通知他们向现场靠近。”廉忠诚按照小四川的指引驾驶着汽车离开闹市区，道路前边出现一个废弃的工厂，围墙边上停放着一辆金杯车。廉忠诚和小四川提着装有现金的箱子向金杯车走去，走近汽车，看到车里空无一人，从车上面的尘土来看，这辆车在这里已经停放相当长一段时间了。廉忠诚围着车转了一圈，做了一个摇头的动作。这时小四川的电话响了起来，小四川按下电话免提，里边传来“将军”的声音：“把现金放在金杯车前边的树丛里，然后我告诉你货藏在哪里。”
廉忠诚向小四川眨了眨眼，小四川向廉忠诚点点头，对“将军”说：“那怎么行?万一不是真货，我怎么向老大交代?必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将军”道：“你个锤子，好吧!现在到西四环和中原路交叉口东北角的银色面包车交接。”
廉忠诚和小四川开车向西四环进发，通知其他警组改变抓捕地点。廉忠诚放慢速度，用电台询问警组的位置。姚新建道：“我已经进入指定位置。”十分钟后各警组回答已经到达指定位置。廉忠诚在电台中通知：“按照方案行动。”
在面包车不远处廉忠诚停下车，提着钱箱子和小四川并肩向面包车走过去。廉忠诚走到司机的位置，顺着车窗看到一个留小胡子的男子正在打开车门，说道：“您好!老大让我们来取面粉。”
司机道：“什么面粉?”
廉忠诚道：“小麦面粉。”
司机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廉忠诚和小四川：“胡油条怎么没来?”
小四川道：“他临时有事，一会儿就过来了。”
司机看了看四周，没有其他人，警惕地问道：“钱呢?”
廉忠诚把箱子往上提了提道：“钱在箱子里，货呢?”
司机顺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小包白粉递给廉忠诚：“这是样品，我们验过钱再让你们看货。”
廉忠诚道：“你们真不守规矩，好吧!在我们的地盘上随便看吧!”说着把箱子放下，看到司机弯腰取箱子时，廉忠诚后退两步，从腋下把手枪拔出来打开保险，大声命令道：“别动!警察，举起手来。”司机惊呆了，很自然地把手收回伸向腰间，然后慢慢地将双手从腰间移开举过头顶。这时民警快速向面包车移动，贾志超已经冲到汽车后方，准备对车辆和人员进行检查，发现南边开阔地一男青年向这里冲过来，男青年边跑边向廉忠诚开枪并大声喊道：“‘将军’快跑。”贾志超迅速将廉忠诚推到一边，子弹与廉忠诚擦肩而过，好悬哪!廉忠诚赶紧蹲下，姚新建也发现了这个突发情况，向男青年射击。男青年不顾一切地向廉忠诚冲过来，廉忠诚回手一枪正中男青年头部，男青年应枪倒地。司机看到自己布置的奇兵发挥了作用，从腰间掏出手枪向廉忠诚射击，贾志超一个侧踢将其手枪踢掉在地上。车里冲出一个女子，死死地抱住贾志超不放，将贾志超的手枪打落在地。司机从怀里拔出匕首向廉忠诚背后冲去，姚新建喊道：“小心背后!”廉忠诚感到背后急促的脚步声，转身的同时余光看到司机已经到了跟前，已来不及开枪射击，就用小臂去挡司机刺来的匕首，匕首将廉忠诚的右小臂刺伤，鲜血直流。姚新建和林建成等人及时赶到将司机抓获，小四川和贾志超将女子抓获，三组民警李秀丽、王惠民开始对车辆进行检查，但未发现毒品，对物品和人员检查发现“将军”身上还有一大包毒品。姚新建拿出急救包给廉忠诚包扎伤口，问道：“伤得重吗?”
廉忠诚道：“没事儿，只是皮外伤，不影响干活儿。”
姚新建道：“现在有两件事马上落实，一是通知120急救车抢救伤员，二是在现场周围拉起警戒带保护现场。”四组李卫国、孙云龙负责警戒，防止其他同伙袭击。廉忠诚向上级汇报战果。
廉忠诚打开电台道：“一号、一号，我是三号，听到请回答。”
电台里传来“一号”梁正兴副局长的声音：“我是一号，请讲。”
廉忠诚道：“猎鹰抓捕行动已结束，我方轻微伤一人，消耗子弹五发，抓获嫌疑人三人，其中重伤一人，缴获自制手枪两把，子弹十发，海洛因两百多克。请指示。”
梁正兴道：“控制嫌疑人，抢救伤员，保护现场，我通知上级部门和检察院人员到场，这也是对我们工作的肯定和保护，不要误解了。我马上就到。”
梁正兴带领着赵石立、刑侦大队的人员和检察院相关人员赶到现场，对现场进行勘查。
廉忠诚和民警检查了嫌疑人和现场的车辆，没有发现大量毒品。廉忠诚不解地问小四川：“情报有误吗?”
小四川道：“再找找看，问问那个‘将军’不就知道了吗?”
廉忠诚道：“一个重伤急需去医院抢救，另外两个沉默不语，那个司机就是‘将军’吧?”
小四川道：“应该是他，我在电话里和他联系过，听声音像是他，落实身份就清楚了，他肯定知道毒品藏在哪里。”
姚新建道：“找毒品这方面我是门外汉，也没有检测仪器，劳驾你了小四川。”
廉忠诚道：“三组留下配合工作，姚队长带领一组人员到医院看护同伙，其他警组一起把这两个嫌疑人带回大队审问。”
廉忠诚安排完工作带着疑惑地问道：“小四川，我有点儿不解呀!目前就发现两百多克毒品，这么少的货物‘将军’也不会亲自出马，带着保镖兴师动众，况且和货款也对不上呀!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肯定有问题。”小四川道：“哥呀!不会是怀疑我吧!我已经冲到第一线了，不顾生命安危和你们并肩作战，怎么会提供假情报?问题肯定出在‘将军’他们身上。”
廉忠诚看到女民警李秀丽正在洗脸，水从毛巾力量最弱的地方被拧出来，想到这个案件中最弱的人可能就是藏匿毒品的地方，毒品会不会藏在最让人想不到的地方呢?
李秀丽道：“中年妇女是他们三个中最弱的人，她有可能将毒品藏在身上或者知道毒品藏在哪里。不过我已经对她的人身和物品仔细地搜过了，没有发现可疑物品。”
廉忠诚道：“你再想想她身上什么地方会藏匿毒品，呵呵!我明白了，有一个地方会藏，叫一个女同志和你一起，让她把衣服脱光，认真检查她的衣物和身体。我在警校学习时陈校长讲过一些贩毒分子为了钱冒着生命危险把毒品藏在自己的胃里、生殖器里，你用手摸摸她的肚子，看看有异常没有，让她做青蛙跳，或许就会水落石出。”
李秀丽道：“这个好办，我们女同志可以做到，我和王红去检查中年妇女，一会儿向你汇报。”
李秀丽和女民警王红将中年妇女带到一间密闭的房间里，命令中年妇女道：“老实点儿，把衣服脱光放在一边，做二十个青蛙跳。”
中年妇女脱光衣服笑着说：“你们呀!这是干什么呢?我一个女人家怎么会贩毒，我只是想坐一次免费车，却让你们撞上了，真倒霉。用枪指着我就算了，还羞辱我，让我做青蛙跳，你们本地人欺负外地人，我不跳。”
李秀丽果断地说：“你不跳就不能证明你的清白，你没有选择，必须跳。”中年女子没有办法，只好做青蛙跳，李秀丽大声道，“把大腿叉开向前跳，你那是立定跳远。”李秀丽上前用脚伸进中年妇女两腿之间，用力地把她的双脚向外踢开，中年妇女双腿被迫叉开了。王红上前将中年妇女的双手十字交叉抱在头上，命令道：“身体再往下蹲成马步的状态，身体向前倾斜，向前跳跃，明白吗?做个青蛙跳还得教你吗?”中年妇女揣着明白装糊涂，现在不能继续再装下去了，只好用力地向前跳跃，做了一个标准的青蛙跳越动作，三个避孕套装的圆柱形东西，从阴道里一股脑滑落出来掉在地上。
李秀丽用手指着圆柱形的东西问中年妇女：“这是什么东西?”中年妇女无辜地低声道：“我也不知道，是别人让我带的东西。”女民警道：“向廉队长汇报吧!”
李秀丽用塑料袋把圆柱体的东西装起来，递给王红道：“好的，你去汇报。”然后命令中年妇女，“继续跳。”中年妇女又跳了两圈，气喘吁吁地说：“我告诉你吧，这次交易，就带了这么多东西，都被你们查到了，别折腾我了。”李秀丽道：“你还没有老实交代，就这么点儿毒品能值三十多万元?”中年妇女道：“现在打击得比较严，市场交易价格上涨幅度大，高纯度的海洛因七百元左右一克呢!不信你算算就知道了。”李秀丽道：“这还差不多，算你老实。”李秀丽回头对刚进门的王红说，“让她穿好衣服，把这个狡猾的狐狸扣在审讯椅子上。”
廉忠诚走了进来，看到扣在椅子上的中年妇女，听了李秀丽的汇报，把圆柱体的东西照了相，重新对中年妇女进行审问，制作了第二次笔录。“这个东西我们也不能认定，必须到相关部门鉴定才能认定是否是毒品。”他拿起电话通知姚新建带上缴获的疑似毒品和手续到禁毒支队鉴定，结果不出所料，姚新建传来喜讯，这三个避孕套里装的是两百克海洛因，“将军”携带的海洛因重量是两百八十克。
廉忠诚道：“姚队长，案件办理就交给你了，我去应付上面的调查，开枪可不是闹着玩的，和平时期必须说清楚，你把执法记录仪交给我吧!”
姚新建急切地说：“那时候还没来得及打开执法记录仪呢!控制住嫌疑人才有机会打开记录仪。”
廉忠诚道：“我知道了，情有可原，情况紧急嘛!我相信上级会公平认定的，这次我们可能立功了。”
廉忠诚和姚新建等参加抓捕的人员受到了上级大力表彰，郑常有在表彰大会上亲自给廉忠诚和姚新建他们戴上了大红花，梁正兴副局长颁发了立功奖章，中队民警也风光了一次。
事后，廉忠诚平静地想了想荣誉背后的经验教训，尤其是教训方面。这次抓捕贪功心切，安排得有点儿缺陷，这个失误可能是致命的，主观臆断嫌疑人不会增加，尽管增加了机动组，只安排了中原路的前后夹击，南边开阔地是一个极大的空缺，没有警力同时开展搜索控制，差点儿酿成恶果，参加民警有点儿少了，再有两个民警该有多完美。廉忠诚自嘲道：“那不成诸葛亮了吗?”这次警戒也没有跟上，如果不是嫌疑人的自制手枪效果差，或许就不会站在领奖台上了，或许已经成为烈士了，又为警校的烈士墙上增添人名和事迹。如果让嫌疑人得逞了，队友们同样会成为攻击目标，后果不堪设想。廉忠诚想起了胡烈士与犯罪分子的搏斗，告诫自己要小心，总结经验教训以利再战。
这场硬仗是廉忠诚多年来最扬眉吐气的一次，虽受了伤，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分局领导特意来看望廉忠诚的中队并带来慰问品，廉忠诚的伤口很快愈合了，打击违法犯罪的工作积极性空前高涨。
接警是治安中队的主要工作，每周进行一次严打讲评，廉忠诚的中队对严打工作非常积极，不放过来自接警的任何线索。
李卫国接到一起杀人案件警情，经过刑侦部门确认，是一起盗窃转化的杀人案件，本来已经移交到案件侦办大队处理，可是案件发生在本辖区，要动员全部民警参加排查，何况是接警的中队呢!每个同志都没日没夜地摸排线索，排查工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廉忠诚打开报警人的笔录认真地看着：
今日凌晨我在振兴路十六号院家中发现邻居家中着火了，赶紧报了119火警。消防官兵敲门无人应答，就把门撬开将火扑灭，屋里烧得一片乌黑，客厅里有一具被烧焦的男尸体，还有一个煤气罐在不远处冒着黑烟。幸好消防官兵扑灭余火，将煤气罐阀门关闭，给煤气罐浇水降温，好险呀!如果炸了，我是邻居，损失就大了，害怕呀!我就报110通知你们，希望尽快抓住坏人。
廉忠诚看过笔录和刑侦大队现场勘查结果比照，判断这应该是老贼惯犯所为，盗窃物品时被主人发现，把主人杀死再毁尸灭迹，放火造成火灾的假象，心比蛇蝎还毒。怎样才能够抓住犯罪嫌疑人呢?大家有点儿畏难情绪，此时指挥室传来通报，通报中显示许多有价值的信息。通报称其他地方也发生过类似的案件，还有幸存的三个受害人。
廉忠诚得知消息，产生了去见见证人的想法，了解更多信息或许会有新的发现，对案件的侦破有所帮助。
廉忠诚和姚新建驱车见到女受害人小娟，询问发案当天的情况，小娟诉说着那天的不幸遭遇：“我是一个医院的护士，那天凌晨被尿憋醒了，迷迷糊糊听到翻动柜子发出的沙沙声音。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那是个陌生人的黑影，就条件反射地大声叫喊‘有贼呀’。可惜当天我爱人出差没有在家，心里很害怕，但还是起床和那个贼进行搏斗。贼用刀捅在我的肚子上，我冲到客厅时就倒在地上了。我看到自己流了这么多血，又打不过他，就躺在客厅的地上装死，微睁着眼偷看贼的下一步行动。贼去厨房里拿点儿水果到客厅里吃完，走到我跟前用脚在我身上踢了两脚，看到没有动静，就返回厨房把煤气罐搬到客厅里，把屋子里的被子也拉过来，把厨房里的食用油倒在上面，打开煤气罐，用打火机点燃一些纸张，然后把纸张扔在被子上，再将门关上，悄悄地离去了。我看到他关上门，就使出全身的力气爬过去，关上煤气罐阀门，把火扑灭，将被子上的布撕下来包住伤口，又爬到电话前打了120和110，我就晕过去了。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医院里，我的亲人们围着我问这问那。”
廉忠诚问道：“你看清楚贼的面孔了吗?”
护士道：“他是个男的，带着黑色的头套，天也很黑，我没有看清他的脸。”
廉忠诚告别护士，去访问类似盗窃案幸存者中的一对夫妻。丈夫还在养伤，妻子说：“还是我说吧，让他歇歇。这个事我们已经向民警同志说过好多遍了，那天凌晨两点多，我想喝点儿水，发现有人影在我眼前晃动，我以为是丈夫起来解手呢，可是丈夫明明在我身边躺着。我就用力把丈夫推醒了，小声说‘有贼’。这时那个贼已经向客厅门口跑去，丈夫起来追到门口，抓住那个贼不放，并大声喊叫：‘抓贼呀!’贼急眼了，用刀子捅了我丈夫一刀，我丈夫把贼夹在门后边就是不松手。我也冲了出来，从厨房里拿了一个炒菜锅，对准贼的头狠狠砸了下去，我丈夫因受伤失血过多松开了手，贼从门后出来看了我一眼，丢下刀子就跑了。我向110报了警，民警迅速包围了这个家属院，也没有抓到那个丧尽天良的盗贼，在监控中看到一辆无牌的吉普车从街上开走了，目前民警仍在调查呢!”
廉忠诚和姚新建又问了几个问题，夫妻两个也没有更多的线索，就回到单位。又到了值班的时间，廉忠诚和姚新建想着眼前的严打任务，结合这个案件还在心里悬着。廉忠诚有点儿坐立不安，如果这个贼不能及时抓住，他还会去盗窃物品，伤害更多的无辜百姓，今天晚上看起来是一个不眠之夜了。廉忠诚想着这个案件的来龙去脉，就和姚新建开着警车在辖区巡逻，想碰碰运气。
廉忠诚和姚新建等一行四人在街上巡逻，电台里突然传来指令：“治安巡逻队，中山路家属院有一起盗窃未遂案件，贼从三楼掉下去了，指挥室通知你们马上增援。”
廉忠诚立即回复道：“明白。”急忙调转车头向发案的家属院狂奔而去。到达现场后姚新建下车走访群众，廉忠诚到当事人家中询问案情。
当事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叫姜丽丽，带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孩子，惊恐未定地向廉忠诚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幕：“我刚离婚不久，心情烦躁，凌晨了还没有睡意，就在客厅里转悠，突然听到外面有声音，开始还以为是错觉呢!后来专心地走到窗前，隔着窗户玻璃确认外面确实有动静，并且距离越来越近，好像有人在向上攀爬。外面的月亮还挺亮呢，谁这么大胆子敢来偷东西?这着实吓了我一跳，后来一想别自己吓自己了，三楼这么高，人怎么可能爬上来呢!会不会是猫之类的动物呢?于是我就慢慢地把窗帘分开一条缝向外看。正好一双眼睛向屋里看，吓了我一跳，我慌乱中大声叫道：‘妈呀!’便瘫坐在阳台上。只听到外面扑通一声响，传来男子‘哎呀!哎呀!疼死我了’的惨叫声。我才想起来报警，过了一会儿你们就来了。”
姚新建带着人从外面进来道：“廉队长，我走访了周围的群众，门卫称十五分钟前，一个男子背着另一个腿部受伤的男子从门口经过，开着一辆没有牌照的吉普车顺着中山路向北跑了。”
廉忠诚立即站起来说：“追!”
廉忠诚和姚新建驾车向北追去，一路上没有发现吉普车的踪影。姚新建看到一个保安在门口吸烟，就停下车走过去递上一根烟，问道：“老兄，你看到有一辆无牌的吉普车经过吗?”
保安道：“我刚才看到有一辆吉普车从小巷往东走了，有无牌照我没有注意。”
姚新建感激道：“谢谢了老兄!”廉忠诚开着警车向东追击，道路既窄又有很多岔道，一时间失去了目标。姚新建无奈地说：“靠我们无法抓到他了，求援吧!”
廉忠诚打开电台向值班领导郝局长汇报案情：“发现‘八一七’案件嫌疑车辆在中山路附近向东逃窜，请求支援。”
一时间警车风驰电掣般把这个区域围得水泄不通，民警开展了地毯式的搜查，铺天盖地的警察不留一个死角。天明时分电台通知嫌疑人已被抓获，全体人员撤岗。
廉忠诚和姚新建一觉睡到中午。深秋的中午，依然有很大的暖意，两人吃过午饭匆匆赶到刑侦大队了解案情，走进讯问室看到审讯椅上的犯罪嫌疑人。他左腿打着夹板，旁边还放着一个拐杖，看上去有三十岁左右，从瘦小身躯上看像是南方人。刘宝队长带着民警正在讯问嫌疑人。廉忠诚亲切地问道：“刘队长亲自审问呢?”刘宝兴奋地说：“大案要案，局长都亲自上阵了，我这个小官就更应该重视了。”廉忠诚笑笑道：“你问吧!不耽误你们讯问，随便看看了解一下情况。”刘宝客气地说：“请坐下旁听，我开始审问。”廉忠诚和姚新建坐在凳子上旁听刘宝审案。
刘宝看着受伤的嫌疑人问：“你叫什么名字?”
嫌疑人答道：“曲林玉。”
问：“性别?”
答：“男。”
问：“家住哪里?”
答：“云南××村。”
刘宝道：“讲一下这次盗窃未遂的经过。”
曲林玉慢慢地讲述最后一次盗窃失手被抓的经过：“昨天晚上十点多，我和魏先进开车从邻市出发经过龙海市，吃了点儿东西。等到深夜，魏先进在车上望风，我到事先踩好点儿的家属院偷点儿东西，我的目标是四楼。没想到经过三楼时，我听到三楼有点儿动静，里边没有开灯，听到里边有声音。我想凌晨两点多了，还会有人不睡觉，就小心翼翼地往里看，可谁知道里面有一双眼睛向外看。当我们的眼睛相遇时，里边发出了刺耳的惊叫声，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叫声吓了一跳，赶紧换地方躲藏，但手没有抓紧，就从三楼摔了下来，幸好被空调架子挡了一下，掉到地面摔伤了左腿。魏先进在院外的吉普车里望风，发现我从楼上摔下来，就赶紧冲过来背起我向吉普车跑去。经过门口时门卫问我们怎么了，魏先进说不小心摔倒了，要到医院看伤。他把我放在汽车里开车走了。后来我俩在小诊所看伤时被民警抓住了。”
廉忠诚和姚新建听完曲林玉的供述，又和刘宝到讯问魏先进的房间。刘宝对魏先进说：“这次案件的经过我们已经清楚了，掌握了许多证据，你想抵赖也不中呀!”
魏先进叹气道：“唉!事已如此，我就老实交代。”
刘宝瞪了魏先进一眼：“你用类似方法做过多少案件?按时间顺序讲，否则后果自负。”
魏先进哀求道：“警官，我从昨天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呢，给我点儿吃的我就交代。”
刘宝笑道：“这点儿小事!我到食堂打点儿饭来，犯罪了也是人，要吃饭，不能让你挨饿。”
魏先进不屑地说：“哎哟!你们那饭怎么吃?我要吃牛肉，要喝白酒。”
刘宝愠怒道：“看把你牛的，我们还吃不到牛肉呢!给你吃牛肉休想，不交代问题你过不了关，我们已经把现场的痕迹进行了鉴定，就是你干的，要不我们抽你的血干什么用。”
看到魏先进低头不语，廉忠诚打圆场道：“就这点儿小事，好好和刘队长说话，不要把交代问题当成交换待遇的条件，很烦你把交代问题当成对我们的一种要挟。”
魏先进恳求道：“嗯，算我的态度不好，求你们了。”
廉忠诚故意赞美道：“你消费挺高的，平时去哪花钱享受?”
魏先进咽了一下口水道：“吃点儿牛肉也算高消费呀!平时我们到亚洲龙娱乐会所消费，每次一人一万多元，那才算高消费呢。”
廉忠诚道：“真是天大的差别呀!好的，不能让你的嘴受了委屈，包在我身上，你先交代吧!我现在去给你买牛肉和白酒。”
魏先进道：“反正如此了，还不如当一个撑死鬼呢!我吃了再交代。”他把头一扭又不作声了。
过了一会儿，廉忠诚把牛肉和白酒拿到审讯室，放在审讯椅子的平板上说：“把手抬起来，我把你的手铐打开，放心地吃吧!不够再给你买，只要配合工作老实交代你的问题就行。你做过案的现场我们都提取了脚印、指纹、血迹，并进行了DNA鉴定，目的就是为了进行比对。对你来说老实交代落个好态度，也有个好待遇，你好我好大家都好，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魏先进边想边大口大口地吃着牛肉，喝着白酒。过了一会儿他放慢了吃肉的速度说：“我想交代问题。”
刘宝不急不慢地说：“不急，吃吧!吃好了再交代也不迟。”
魏先进喝了碗里的最后一口酒看着刘宝说：“我吃完了，也想好了，可以说了吗?”
刘宝道：“可以，说吧!”
魏先进道：“我和曲林玉从2011年开始在龙海市共作案十六起，其中有三起被人发现了，有两起当场把人打伤后放火把房子烧了，还有一男一女和我发生了打斗，我向那个男的捅了一刀，女的还把我的头打了一下，后来我就跑了。其他的都很顺手。”
刘宝道：“你先将第一起案件经过详细讲一下，越细越好!我们不怕麻烦。”
魏先进慢慢地回忆那恶魔般的经历。
廉忠诚和姚新建认真听完每一起案件，回想那些案件的现场照片和笔录，逐一对照。姚新建道：“就是他们两个行凶的，一个入室作案，一个在外面接应，只不过……”廉忠诚拉了一下姚新建的衣服示意到外面去说。
廉忠诚道：“不可以向嫌疑人透露半点儿案件现场的情况，否则易出现问题。他说的时间、地点、盗窃的物品、室内环境、受害人的基本情况都基本吻合，你刚才是不是想说那个护士?”
姚新建道：“是的，护士其实没有死，可他认为已经死了，护士也是有力的证人。”
这是典型的由入室盗窃转变成杀人的案件，想起来就觉得可怕。幸好这两个恶魔被抓住了，从重处罚他们，这两个坏蛋死有余辜。
该案侦破了龙海市的类似案件，也带破了外市的案件。这起流窜作案的大案成功告破，使大家欢欣鼓舞。姚新建道：“年底又到总结成绩的时候了，市局规定按照成绩提职，对同志们论功行赏，抓住这两个坏蛋有我们的分数吗?”
廉忠诚道：“我们没有参与处理案件，人家早就忘了，你还把最先发现的功劳往自己身上贴，谁管你呢?”
姚新建道：“也是呀!不扯皮了。”
廉忠诚道：“回队向赵大队长汇报现在的情况。”
赵石立听到汇报，觉得活儿没少干却没有成绩，说道：“哥，你们辛苦了，年底靠分数说话呢!你与世无争，我可不行呀!想进步呢!”
廉忠诚道：“官迷呀!我们的总体分数能行吗?”
赵石立道：“年初的时候计划好了，按计划得分就可以成为先进，其实每个人能力都差不多，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关键看会不会把短板补齐，能补就补呗!要不怎能出类拔萃，突出出来呢?”
廉忠诚道：“你不愧是官场老手，能干加巧干，先进非你莫属了，不过这些东西兴一时，兴不了一世，时间长了，纸里包不住火，败露了，不就前功尽弃，成为人生中的败笔吗?”
赵石立道：“不会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廉忠诚道：“弄虚作假的事我不干，违法缺德的事我更不干，宁可落后挨批。”
赵石立道：“作为一个善良的人，没有人会感谢你的，良心多少钱一斤，用秤能称出来吗?”
廉忠诚道：“只要善良在心里，别人是能够感觉到的。我遇到过一起钓鱼执法，真的让人难过，我没有接这个案件，不知后来怎么处理了。”
赵石立道：“讲讲吧!让我也见识见识。”
廉忠诚道：“去年夏天我正在值班，老所长好心地告诉我，外单位抓了一个偷手机的嫌疑人，手机是刚买不到一个月的新手机，价值三千五百元。我听后兴奋极了，正在严打的关键时候，发愁无法完成当月的任务，恰好领导给了一个好线索。我带着民警赶到兄弟单位，看到值班室墙角处蹲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他低着头，前边放着一个装满木工工具的背包。我问民警：‘同志，是他偷的手机吗?’值班民警道：‘是他偷的。’我笑着说：‘谢谢啊!真是雪中送炭呀!’我想在这关键时刻，这么个好事为什么会轮到我的头上，也想问个究竟，于是我问蹲着的嫌疑人：‘你为什么蹲在这里?’嫌疑男子道：‘我偷手机被抓住了。’我又问道：‘讲讲偷手机的经过。’
“嫌疑男子道：‘经过是这样的：今天下午三点多，我和老乡在劳务市场等着干活儿，过来一个自称饭店老板的人，问我们是不是干木工活儿的，我说是，家庭、饭店的木工活儿我们都能干，于是我们商量好价格、见面地点、干活儿的标准，双方留了手机号码，各自骑车到约定的大院内。我和老乡一起到了大院内，已经四点多了，我给老板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我们已经到了，让他过来安排我们干活儿，老板让我们在大院等他。等了一个多小时老板也没有过来，这时旁边的一辆面包车里传来手机的铃声，我一看汽车玻璃有一半没有升起来，就想着活儿干不成也没有关系，拿个手机回去也可以。老乡说他有事着急回去，我对老乡说：“面包车里有一部手机，等一会儿人都走了，咱俩把手机偷回去卖了，分点儿钱多好，没有干着活儿捡个手机也不错。”老乡不同意这么做就先走了，又等了一会儿人少了，我趁人不注意，走到面包车副驾驶的旁边把手伸进车里，把手机拿出来装进口袋里，向西走了不到一百米，就被失主抓住了。我错了，不该占小便宜，偷人家的东西。’”
赵石立道：“这样的嫌疑人你没有处理他，不是放纵违法犯罪吗?况且严打正在冲刺阶段。”
廉忠诚道：“这是典型的钓鱼执法，不能这样干!否则良心何在?法律何在?我不要这样的分数，也不办这样没有良心的案件。”
赵石立道：“你傻帽儿，人又不是你抓的，你不处理，正好胆子大的人把这个案件消化了，比你多得一分，关键时刻一分定乾坤，人家提职了，你却名落孙山，固步不前。”
廉忠诚道：“平安是福，但愿人人平安，老老实实过日子，依法办案，不投机取巧，这样社会就太平了。”
赵石立道：“哥呀!如果老老实实就会永远落后，不知道为自己创造条件，怎么会得高分?机会永远是为有准备的人而留的，不准备怎么会有机会?”
廉忠诚道：“顺其自然吧!我喜欢一步一个脚印，不过多考虑这些事情。”
转眼秋去冬来，道路两边行道树叶纷纷在寒风中飘落着，唯独路灯边的树叶嫩绿鲜艳，形成了以路灯为单位的片绿景象。到了晚上夜灯初上，看上去道路两边点点灯光片片绿，显得每盏灯边树叶绿意更浓。
冬天的温度越来越低，寒风夹带着雪花，送走了秋天的余温，冬天的空气格外寒冷，一夜之间大雪纷飞，清晨起来昨日五颜六色的缤纷大地，变得白雪皑皑，在阳光的照耀下一成不变的白色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廉忠诚和战友们拿着铁锹、扫把清扫积雪，廉忠诚想活动活动身体，用力挥动扫把。赵石立拿着铁锹走过来道：“哥，起这么早，雪快扫完了，有什么想法吗?那么卖力干吗?”
廉忠诚笑道：“此言差矣，哥为取暖而已!”
廉忠诚来到门外，看到枯黄的树叶已经大部分落叶归根，进入下一个轮回，唯有路灯边的树叶还绿着，看上去密密麻麻的，上面落满了厚厚的积雪。树枝承受不住积雪的重量被压弯了腰，沉甸甸地低着头，在寒风中摇曳，有的树枝被压断挂在树上。那白色的雪和绿色的树叶在阳光照射下发出白绿混合的光，在白色的雪景下显得极不协调。
廉忠诚感叹道：“多么不协调的法国梧桐树，这些灯边绿叶违背了自然规律，本应该落叶了，却在路灯的温室里又生长了两个多月，不仅没有让树木长得更大更强壮，反而被洁白的冬雪压垮了，连枝叶一起被风吹走，这叫枝叶归根。”
廉忠诚看到赵石立走过来，嘴里大声地吟诵道：
昨夜瑞雪压枝头
枯叶滑枝雪驻愁
可怜昔日灯边绿
低头哈腰枝叶羞
寒叶嫉妒枯中绿
灯光温暖越冬秋
春早发芽冬叶盛
畏惧寒雪自惊恐
积雪重压枝断裂
宁伤筋骨亦不休
感叹四季时令美
自然兴衰显公平
赵石立道：“哥，有诗意，不过现实就是现实，适者生存，不要自作多情了。你疾恶如仇、善恶分明有何用?你知道别人怎么看你吗?”
廉忠诚道：“我真想知道别人眼里的我，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赵石立道：“老实，傻帽儿，这都是性格决定的，人常说性格决定人生，你的性格直爽、正义感太强，得罪人呢!”
廉忠诚道：“我的缺点很多，情商较低，不知抬头向上看，只知道埋头苦干，我在以后工作中一定改正。随着年龄增长，阅历增加，我也渐渐明白了，个性已经被磨平了，但是公生明，廉生威，你可明白其中的道理?”
赵石立道：“嗯!期待着你一起向上走。前天我和冯老板、靳富来副总队长、刘金贵局长一起吃饭时，得到小道消息，我可能会被提升为副局长，还是正科的位置，当上了官自然就有威望了，至于‘明’嘛，让后人评价吧!当然，如果成功了，我就有权提拔你了，你这么多年的辛苦也算没白费。”
廉忠诚道：“以前大好时光已经白白浪费了，如今年龄到此，心有余而力不足，不与人争。”
赵石立道：“听这话让我心都凉了半截，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让人看不懂，先前拼搏向上、积极进步，现在轮到你进步了，却消极对待自己的前途。”
廉忠诚道：“我不想站队，更不想与志不同道不合的人为伍，干好自己工作就是最大的幸福，谢谢你的美意。”
赵石立道：“莲出淤泥而不染，却长在淤泥中汲取营养，你自作清高苦自来，落伍已成定局。”
很快，又一轮干部调整开始了，想进步的同志都争先恐后涌向机关，各显神通，廉忠诚只是看在眼里却无意去竞争。
冬日的夜晚，廉忠诚走在城市的路灯下，欣赏着暖冬的行道树。春节的喜庆已经在大地上铺开，人们张贴着大红对联迎接春节的到来。路边迎春花的花苞结满了枝头，有的含苞待放，有的黄花已经张开笑脸，迎接春的到来。道路上的法桐呈现出金黄色的树叶，悬挂在树上随风摇曳，路灯边的少数绿叶依然嫩绿，像新发的树叶一样闪亮。
廉忠诚欣赏着灯边绿叶，想想赵石立，想想现在和将来，沉思着自己的明天，沉思着单位的明天。谁能改变这种不协调的现象呢!期待明天更美好吧!相信明天蓝蓝的天空上那颗鲜红的太阳会照耀着大地的每一个角落，是一个艳阳天。
这次调整中，虽然廉忠诚、姚新建、李卫国、杨朴实、贾志超等人做出了很大贡献，却没有得到肯定和重用。但是，他们没有气馁，只是轻轻地叹息一下便放下思想包袱轻装前进，这是公安民警的基本素质。他们一如既往地在治安防范第一线上努力工作着，为了人民幸福快乐的生活不辞劳苦，不怕危险，冲锋在前，排除万难，坚决完成上级交给的各项任务，为了人民的利益不怕流血牺牲。
廉忠诚一夜未眠，编写了歌词，让精通音律的李卫国谱曲，一首《母子情深》的歌曲诞生了，大家唱道：
我们是人民的儿子，迎着红旗走来，从警路上风雨坎坷，忠诚为民初心不改，面对凶险决不后退，这是儿子报答母亲的情怀，鱼水交融情深似海，母子深情彰显大爱。
公正为法律护航，利剑将犯罪扫平，团结构建和谐社会，服务人民风清气正，幸福安康奔向未来，这是祖国和人民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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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方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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