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的罪恶:第二十三章
已判死刑的黑恶势力团伙主犯要活命
身负重案的在押人员被虐致死
个别警察沦为罪犯的帮凶
秉持正义的监管警察危机四伏……
第二十三章
1
季洪波坐在椅子上,一只接一只地抽着烟,直到他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才把手中的大半截烟捻灭在烟灰缸里。
季洪波自从调到监管支队任副支队长以来,心情一直很郁闷,原因在于与支队领导班子其他三人的隔阂。刘立国是认识问题肤浅,且为了个人的利益而拉帮结派搞小团体的人;郭铮之所以能当上政委,是刘立国一手运作的结果,郭铮当然在刘立国跟前惟命是从;而另一副支队长辛顺义,据说是花5万钱在刘立国手里买的这一职位。由此,一个政委和一个副支队长就紧密地团结在了支队长刘立国的周围,而惟有季洪波虽是支队领导班子的人,却游离于这三人之外。季洪波分管狱政工作,可谓是重任在身。可因他是外人,说起话来就明显地欠缺力度,特别是在一所所长时春武的面前,他的话更是不好使;为了调整主管民警祁军,他跟时春武说过两遍,后来又把情况反映给刘立国,祁军才过了两个月后脱离了管理柯东辉的主管民警位置,调往公安医院值班。季洪波明白,监管支队的狱政安全是存有很大隐患的,他的工作若长久地处于被动的局面,那无疑是处于风口浪尖的位置而又无法作为;说句严重的话,如果自己不改变目前状况的话,就是危机四伏。
更让季洪波蹊跷和吃惊的是,“10、12”涉黑案件团伙已判死刑的主犯柯东辉,竟能获得诸多的破案线索,而且案件一帆风顺地予以破获。柯东辉检举的案件线索说里面有疑点?可驻所检察室的人会同相关部门对案件线索的来源也进行了核实。难道核实的不认真?别人或许敷衍?可作为执法监督的驻所检察室的人是不能敷衍的。在召开第一次联席会议决定对柯东辉线索的来源再进行核实时,季洪波曾想参与核实,可一考虑分管深挖犯罪工作的领导是政委郭铮,若自己参与核实显然是不合适的,所以他没有参与。
季洪波之所以调任监管支队任副支队长和对柯东辉如此的关注,这里面有不为外人所知的原因。“10、12”涉黑案件团伙被成功地打掉,与季洪波是有直接关系的;柯东辉的户籍所在地在前进派出所管内,季洪波当管片民警时,柯东辉还是小混混,柯东辉若是招惹是非,干违法犯罪的事,季洪波绝不迁就,他对柯东辉打击处理多次。当柯东辉几进几出看守所后,前进派出所管内已不是他施展能力的地方了,他开始干自己认为的大事业,他以涉赌起家,很快有了自己的企业,并攀附上了一些官场的人物,因而在社会上也有了名声。虽已升任前进派出所所长的季洪波,却已不能向对付小混混那样对付柯东辉了,柯东辉的违法犯罪行为,他这个小派出所所长是难以处理的。季洪波是个面对罪恶而不甘妥协的人,他开始收集柯东辉的罪证,当他收集多年的柯东辉的罪证材料有两尺厚时,翁志勇调东林市任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当翁志勇看到季洪波把厚厚的柯东辉罪证材料摆在自己的办公桌面上,他感觉到一种震撼…… 于是,翁志勇从外市县调来警力,成立“10、12”专案组,又经过两年多的缜密侦查,柯东辉的涉黑团伙土崩瓦解;柯东辉团伙的保护伞,一些官员和警察也受到了查办。由此季洪波得到了翁志勇的赏识,被调到监管支队任副支队长。
处于困惑、焦虑中的季洪波,忽然想到了谢英鹏,他意识到谢英鹏或许能给自己释疑解惑。他拿起办公桌上的通讯录,找出谢英鹏的手机号码,给谢英鹏打了电话,可电话里却传出了“你拨的电话已关机或不在服务区”的提示音。没有拨通谢英鹏手机的季洪波,接着又用内线电话拨通了一所,他从一所邓秀才的嘴中得知谢英鹏家住海浪小区,具体门牌号不清楚。
季洪波放下内线电话,拿起办公桌上的拎包,出了办公室。
2
当谢英鹏拄着单拐打开房门看到气喘嘘嘘登上6楼的季洪波时,不免诧异地问:“季副支队,你怎么到我这来了?”
季洪波笑着说:“我到你这,难道不欢迎吗?”
谢英鹏忙说:“当然欢迎,请进。”
谢英鹏把季洪波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而后拿支烟递给他说:“我家里很少有人来,更别说领导了;所以你来我觉得挺稀奇的。”
“我今天抽的烟太多了,不抽了。”季洪波说,“找你挺不容易呀,手机不开,住址也没人详细知道;我到你家来,是费了些周折的。”
“啊,手机没电了,正在充电。”谢英鹏知道季洪波到自己家来,肯定是有事的,他坐在季洪波斜对面的沙发上,等着季洪波开口说话。
季洪波说:“我对监管工作可以说是个门外汉,我来这就是跟你聊聊工作上的事;也算是取经吧。”
“你找我取经?”谢英鹏问了一句,说,“我原先是搞刑侦工作的,我到监管支队也没几年;你让我唠些监管工作方面的事情,我可说不出什么来。”
季洪波不想跟谢英鹏绕话,他表情凝重地注视着谢英鹏说:“你知道吗?柯东辉提供的破案线索,案件被宁棱林业地区公安局全部侦破,立功材料办案单位已经出具;支队通过两次的联席会议和对柯东辉案件线索来源的核实,支队和驻所检察室已经决定,向东林市中级法院呈报柯东辉的立功材料,据说柯东辉的立功材料已邮寄到了最高人民法院。这也就意味着,柯东辉的死刑判决极有可能将会改判……”
谢英鹏眉目紧锁地听到这,疑惑地看着季洪波,打断他的话问:“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季洪波盯着谢英鹏反问:“你不是很关心柯东辉的事情吗?”
“难道你看我笑话吗?”谢英鹏满脸悲愤,“我是很关心柯东辉的事情,我一心想让柯东辉在羁押期间能够反省罪行,遵守监规,不让他成为特殊的在押人员;然而,事与愿违,我的愿望不仅落空了,而且还遭遇了挫折和冷落。我的愿望的落空,直接导致柯东辉不仅成为了特殊的在押人员,还成为了牢头狱霸,并且自己的死刑判决即将出现转机……”
季洪波顺着谢英鹏的话问:“我知道你对柯东辉获得的案件线索产生过怀疑,你为此还找过隋鑫峰副局长,那你能把你的怀疑跟我说说吗?”
“我的腿伤,我揣测就是我多嘴的结果。”谢英鹏不怎么了解季洪波,他对柯东辉的事情不愿多谈,他仍就疑惑地问季洪波:“你为什么想要知道这些?”
季洪波神情凝重,他情不自禁地点燃一支烟,咳嗽了两声说:“你知道柯东辉的涉黑团伙是怎么打掉的吗?”
谢英鹏摇下头:“这我还真不怎么了解。”
“我调到监管支队前,是前进派出所的所长。”季洪波说,“柯东辉的家在前进派出所管内,在我当片警,柯东辉还是小混混的时候,我就打击处理过柯东辉…… 柯东辉成气候后,有件事情对我印象最深的是,柯东辉用胁迫手段霸占了我管片的一个女子,女子的丈夫找柯东辉理论,柯东辉竟指使手下人用猎枪把女子丈夫的腿给打断。事发后,柯东辉让手下人躲了起来;女子的丈夫虽有证据在手,可就是告不倒柯东辉,那受伤害的男人曾在我办公室里嚎啕大哭;那男人绝望的表情和伤残的腿,让我觉得我愧对警察的称谓!从那以后,我开始收集柯东辉的罪证,柯东辉得知我收集他的罪证,他曾收买和威胁过我,但我没被收买,我更没妥协。翁志勇到了东林市后,是我找翁志勇反映了柯东辉的罪行,并把厚厚的证据材料放在他办公桌上……”
谢英鹏听着季洪波的话,脸上流露出惊愕、钦佩的神情,他给季洪波的话收了尾:“原来柯东辉的涉黑团伙是这么打掉的。”
“当然还有其它的因素。”季洪波说:“所以我对柯东辉是很关注的,他那样的人能够立功保命,是我不愿看到的,也是我疑问最深的。”
谢英鹏思忖了片刻,说:“那我就把我的怀疑跟你说说,首先,柯东辉是个重刑犯,应当是定位管理的,一个被整日锁在板铺上的在押人员,怎么能跟别人沟通,况且不是一般的沟通,而且还能问出别人的漏罪来;第二个,柯东辉刚押进来时,上级就有规定,柯东辉所在的监室不能在羁押其他重刑犯,提供给柯东辉线索的陈尚实就是个重刑犯,他是怎么被串到10监室的……”
季洪波把已灭了的半截烟放进烟灰缸,从拎包里拿出碳素笔和笔记本,详细地记着谢英鹏说的话。
3
陈尚实的漏罪侦结后,二审的起诉书接着就下来了,陈尚实在起诉书上只看到了追加的多起漏罪,却没看到自己因协助公安机关抓获两名同案而期盼的有立功表现的说明。在开庭的时候,他提出自己有交待漏罪,协助公安机关抓获两名同案的立功表现。法官说你的漏罪都被柯东辉检举了,况且公安机关已出具了柯东辉的立功材料,而你是没有任何立功表现的。
法官的话,让陈尚实愣怔了下,而后就面露沮丧地没了下文。其实这种结果陈尚实是有预感的,他把漏罪犹豫间说给柯东辉,柯东辉开导他说漏罪可以两人一起用时,他虽然面上相信了柯东辉的话,可他心里却说:一个人的漏罪哪有两个人一起用的。他的这种自欺欺人的感觉,更多的是一种无奈,因为他尝试过,他要把漏罪反映给祁军,可祁军却没有理会他;所以他要说出漏罪的话,只能说给柯东辉,要不就保持沉默。然而,在此前已透漏出自己有漏罪的陈尚实,已经由不得他沉默了。陈尚实对自己交待漏罪的结果虽有预感,可他面对现实,仍就有种被蒙蔽和被欺骗的感觉;他的心理除沮丧外,更萌生着不满。
陈尚实开完庭回到看守所里,已过了吃晚饭的时间,同监室的在押人员跟他说碗架柜上有柯东辉给他订的饭菜。陈尚实说自己吃发糕,并告诉同监室的在押人员,往后不要柯东辉给自己订的饭菜。
陈尚实蹲在碗架柜边吃了一块发糕,喝了半塑料碗菜汤,他到水池处刷碗时,听到送衣物的劳动号喊:“陈尚实,你的衣服和被褥。”
陈尚实纳闷地寻思自从父母离异后,自己离家已有两三年了,因自己认定没有人能够关心自己,这几年间始终没有跟家人和亲属联系过,谁能来给自己送衣物和买被褥呢?
陈尚实到了小窗口前,从劳动号手里接过了衣服和被褥,他在家属送财物凭据上看到了母亲的名字,他的心紧缩一下,手有些发抖;他歪歪斜斜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在他把手伸进衣兜里时,发现了一张纸;他意识到这张纸或许是母亲写给自己的信,他惟恐别人发现再被没收,把纸紧攥在手里。
陈尚实趁半夜大多人熟睡之际,展开了母亲写给他的信,他见信上写着:尚实,自从你离开家后,妈妈天天的找你,就怕你出现什么事;你到底出了事,被关进了看守所。妈妈天天盼着你早点回家,怎么也没想到你会走上犯罪的道路。前几天我听到你的信儿后,心都碎了,我哭着到处借钱,可你想想谁能借给我呢?我借遍了我认识的人,只借来300多元钱,我给你买了套行李,还给你在小卖店存了50元钱,留着你买生活用品……
母亲的信唤起了陈尚实久违的温情,他眼睛不由地一热,泪水溢出了眼眶……
4
陈尚实情绪不稳的消息柯东辉得知后,他焦虑起来,虽说自己的立功表现予以了确定,并按照相关的程序呈报到了最高法院,但他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什么岔头,他为此想急切地见到祁军。
祁军虽调往公安医院值班,但他每两天就要回单位一趟开早班会;他回单位吃完饭办的第一件事是先到10监室小窗口处,让别的在押人员转交自己给柯东辉买的报纸,有时报纸里夹着柯东辉的家人写给他的纸条。这天早上他一如往常地走到10监室小窗口前,他还没把报纸递进小窗口,被定位在板铺上的柯东辉高声地说:“祁管教,你提我出去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祁军在衣兜里掏出钥匙,打开监室门和柯东辉的定位锁,把柯东辉提了出来。
柯东辉在不远处搬了把椅子坐下,拿起祁军放在聊号桌上的烟和打火机,点燃一支烟说:“陈尚实前天开完庭情绪不稳,我给他定的饭菜他都没吃;还让人传过来话,让我别再给他订什么东西了。”
柯东辉告诉祁军的消息,是在祁军意料之中的,不过他的心里也不免有些忐忑;他也点燃了一支烟,站在窗台前沉默了会儿,说:“陈尚实肯定是他开庭时得知他的立功没被确认,从而情绪不稳;他如果当初不串走的话,跟你一个监室,你还能安抚他……”
柯东辉插嘴说:“陈尚实虽不能再串过来跟我一个监室,但能不能把他串到8监室来,曾伟可以安抚他。”
“这倒不是不可以。”祁军说,“开完早班会我跟时所长商量下。”
“现在可是关键的时候,给陈尚实串监室的事必须办妥。”
“你放心吧。”说话间祁军打开了监室门。
柯东辉把烟蒂捻灭在烟灰缸里,拿起祁军放在聊号桌上的报纸,哈腰进了监室。
早班会散了后,祁军在会议室里跟时春武提出给陈尚实串监室的事。时春武说我没什么意见,不过陈尚实在18监室驻所检察室的邱毅是知道的,要给他串监室得有个理由,最好让主管18监室的邓秀才提出来。祁军说那我找邓秀才商量去。时春武说你这么直接找邓秀才给陈尚实串监室,会让邓秀才感觉这其中明显有事,我们应当考虑一个别它途径。
正在两人商议间,邓秀才拿着戒具审批表走进了会议室。
邓秀才说:“今天早上开饭的时候,陈尚实嫌别人递给他的发糕块小,把发糕撇在了别人的脸上,险些跟别人打起来。我请示给他加戴戒具长久定位,从他的案情看,一审被判处死刑,二审肯定也改判不了,对他长久定位也是应当的。”
时春武明知故问:“陈尚实原先还挺稳当的,怎么开完庭情绪不稳了。”
邓秀才说:“没有改判的希望,他情绪能稳吗?我找他聊号,他还什么也不说。”
时春武借机说:“要不给他串个监室吧。”
邓秀才笑着说:“那好啊,给他串监室给我减轻负担了。”
“串哪个监室呢……”时春武佯装考虑下说,“给陈尚实串到8监室吧,你就直接给他串过去就行了。”
邓秀才拿着的戒具审批表也不让时春武签字了,转身出了会议室。
祁军和时春武看着邓秀才的背影,会意地笑了笑。
时春武忽然想起了什么,说:“对了,办公室通知我,让你下个星期一到市警校参加实战轮训班;轮训为期一个月;封闭式学习、训练。”
“能不能让我过段时间轮训。”祁军明显有些心烦意乱,“这个时候好像有点不太合适。”
“这是市局政治部定的名单,想改不太容易。”时春武知道祁军牵挂着柯东辉这边的事,他说,“你去吧,单位这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有什么事的话,我会给你打电话。”
祁军无奈地说:“那只有这样了。”
祁军临离开单位时,又到了8监室的小窗口前,他告诉曾伟一定要安抚好陈尚实。曾伟说陈尚实最听我的,祁管教你就放心吧。
5
自从栾宇不干提审员,接替祁军主管的监室后,对柯东辉没有客气,除了每天规定的半个小时放风时间让柯东辉到放风场外,其余时间很少给他打开定位锁;在聊号时,栾宇也取消了柯东辉坐椅子的资格,至多给他个小塑料凳坐。柯东辉想用打点来使栾宇关照自己,一次他试探性地对栾宇说我给你个手机号,你给我朋友打个电话,让我朋友给你几条烟抽。栾宇冷笑下说不用。
栾宇对柯东辉的正常管理,柯东辉虽然认为是遭罪,但他还挺消停,看不出有抵触情绪,也没发生对抗的举动。柯东辉之所以消停,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处于关键时期,自己不能招摇地惹人注目,以免自己立功保命的事再出现什么闪失;为此时春武和祁军也曾嘱咐过他。
这天栾宇把柯东辉提出来聊号,柯东辉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往8监室瞟了几次。
栾宇问:“你老往8监室看什么?”
“我寻思…… 我没书看,我寻思管他们借本书看。”柯东辉编着谎话说。其实柯东辉往8监室看,是想得知陈尚实的情况,他不知陈尚实串到8监室后情绪怎么样?
柯东辉在走廊里说的话,被曾伟听见了,他找了本知音杂志,拿油笔在其中一页写上了“你放心吧”一句话,而后他在小窗口喊:“报告栾管教。”
栾宇到了8监室的小窗口问:“曾伟,你有什么事?”
曾伟晃动着手里的杂志说:“我刚才听说柯东辉要借书看,我把这本杂志借给他。”
“你耳朵倒挺尖。”栾宇打开小窗口的铁窗,把杂志拿了出来。
栾宇翻动了几页杂志检查了下,见里面没有纸条,就递给柯东辉说:“曾伟借你的杂志,你拿回去看吧。”
“谢谢栾管教”柯东辉接过杂志说。
栾宇给柯东辉送回监室后,柯东辉坐在板铺上急切地翻看着知音杂志,当他看到了曾伟写的“你放心吧”字迹时,他深嘘了一口气。
几天来觉得自己上火而咽部疼痛的柯东辉,在晚间吃饭时,忽觉得咽部不疼了,他吃完平时饭量的一个馒头后,又吃了两个馒头。饭后的柯东辉,站在板铺上拍着肚子自语说:“心情好,吃嘛嘛香!”
同监室的在押人员看着平常阴沉着脸的柯东辉忽然有了笑容,有些莫名其妙。
暂且没有了后顾之忧的柯东辉晚,晚间睡觉的时候,他望着监室天棚上的日关灯,不由地又畅想着自己死刑判决改判后的情景:只要自己能把命保下来,虽是死刑缓期执行,但到监狱后,舍得大把的花钱仍可以滋润地生存,吃喝嫖赌都是可以的,家人也可以随时见。到监狱两年后,自己的死刑缓期执行的判决,又可以改判为无期徒刑,到那时就更有盼头了……
心中始终怀有仇恨的柯东辉,当然惦记打击和整治过自己的人,他心里想:出去后第一口恶气要出的就是要报复翁志勇,若没有身为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的翁志勇的打黑除恶,自己也不能遭如此大难;我若报复不了他本人,也要对他家人下手,让他终身生活在痛苦之中。再一个就是谢英鹏,自己不仅让他在看守所里整治的够呛,听说他还找到了公安局的领导,对自己获得的案件线索提出质疑,对于这样一个往死里整自己的人,决不能放过他,自己在监狱里就可以指使别人对付他;还有当初收集自己黑材料的季洪波……
思绪纷繁的柯东辉,几乎一夜没睡,他在白天别人码铺时躺了下来,他刚睡着,就被嘈杂声吵醒,他睁开眼睛见栾宇领着两名陌生的男子走进了监室,栾宇到了他跟前打开定位的锁头说:“你把东西收拾收拾,转监。”
“转监?”柯东辉彻底懵了。
柯东辉没缓过神来,就被另两人驾着走出了监室。
柯东辉出了监室,见陈尚实和曾伟也相继被人从8监室里提了出来,柯东辉猛然意识到情况不妙,他开口刚要跟曾伟说什么,一个黑色的头套套在了他的头上,他的眼前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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