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踪
锲而不舍的追踪是警察的本色。面对血腥的现场，望着受害者家属期望的眼神，他无法停下自己的脚步……
一
2012年6月17日一大早，徐平打开了位于沙区扬子江路的店门。店铺里外加起来也就80余平方米，外面是售货区，最里面隔出三间房，作为他们一家三口的生活区，虽然小了点，但夫妻俩把小店打理得井井有序，一家人其乐融融。由于小店地理位置好，交通便利，附近有一大片居民区，过往人流较多，加之徐平为人和善、勤快、会经营，所以生意相当好。
像平时一样，徐平先把店里的卫生打扫一遍，再到货架上看看有什么需要进的货。妻子赵小梅在忙着做饭，等儿子吃过后送他去上学。早饭后，徐平拿着清点出来的货单对妻子说：“我去进货了，顺便再办点别的事，可能时间要长些，你注意店里的安全。”
“嗯，知道了，你早点回来。”
徐平冲妻子一挥手，就开车走了。
赵小梅独自一人在店里忙碌着，午饭时间都过了，丈夫还没回来，而这个时间段正是繁忙的时候。她站在收银台前，一边收款，一边不住地向外张望，心里不停地念叨着，怎么还不回来呀！此时肚子咕噜噜地响起，一丝烦燥情绪不由地从心头升起，她更焦燥了，手上的动作不由加快了。
赵小梅侧目看了一眼店里视频监控录像上的时间，已经下午3点20分了。此时店里只有零星的几个顾客，她正想给丈夫打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放在收银台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拿起电话一看，是丈夫打来的，不由得有点生气，便狠狠地按下接听键，张口就问：“你怎么还不回来，我一个人……”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她就停下了，因为手机那头不是丈夫，而是一个陌生男子。她有点发懵，脑子转不过弯来，陌生男子的声音让她开始慌乱。
“你丈夫在我们手里，要想让他平安回家，你就准备五十万元！听好了，不许报警！”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你们把我丈夫怎么样了？” 情急之下，赵小梅反问。
“马上给我准备五十万元，今天晚上七点钟放在花园小区大门口的商店里，晚一分钟你都别想见到你丈夫！”对方大声喊到。
听到绑匪的话后，赵小梅更加手忙脚乱了，她下意识地问：“我丈夫在哪里？你不要伤害他，我会想办法凑钱的，可是那么多钱，我一时拿不出来呀！”
绑匪不耐烦地说：“少废话！按我说的做，五十万元，少一分都不行，不然……”电话那头传来剌耳的笑声。
赵小梅拿电话的手哆嗦着，几乎要从手中滑落。她竭力抓紧电话，颤抖地对电话那头喊着：“你别伤害我丈夫，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们了，千万别伤害我丈夫！钱我马上准备。”
电话那头仍然粗暴地说：“记住，今天晚上七点花园小区，不要晚了。再告诫你一遍，不要报警！我只要钱。我拿到钱，你丈夫就会平安回家，要是让我发现你报警，你就等着收尸吧！”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声音。赵小梅身体僵硬地站在原地，双腿抖得几乎撑不住身体。
二
一位顾客拿着选好的商品来到赵小梅面前，冲她连说几声结帐。赵小梅老半天才反应过来，马上堆起笑容说到：“不好意思！我家里有些急事，今天不营业了，请各位走吧！不好意思呀！下次吧，下次我优惠你们！”说着就从收银台后走了出来，在一片不满的声音中，她把店里仅有的几位顾客送走，返身关闭店门。
“怎么办！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赵小梅在店里来回踱步，心慌意乱，是按绑匪的要求去做还是求助警察？绑匪的目的是钱，如果我把钱给了他，他应该会把我丈夫放了吧！如果我报了警，让绑匪知道了，那绑匪会不会真的撕票？
再三斟酌，赵小梅决定：立即筹集钱！马上！
赵小梅心里估算着，自家近几年的积蓄也就三十多万元，还差十几万元的缺口。这么多的钱，这么短的时间，到哪里去找？想办法去借吧！现在已经4点12分了，再不去就来不及了。她拿起自己的包向店外冲去。
在历经两个多小时的奔波后，赵小梅终于从亲戚、朋友处凑齐了五十万。在绑匪不断的催促中，她将钱以邮递包裹的形式放到了花园小区边的商店内。
赵小梅始终坚信只要绑匪收到钱，丈夫就会平安归来，怀着一颗焦急企盼的心一夜未眠。次日早晨，她双眼通红头发散乱满脸泪渍，坐在柜台边盯着房门，随时等待着丈夫的出现。
一阵敲门声响起，她惊喜万分，迈动已经坐麻的双腿，踉跄地奔到门边，打开门刚要说“老公……”，话就卡在了喉咙里。站在门外的不是徐平，是两名警察，一种不祥的预感袭遍全身，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将两名警察让进屋里，几近本能地回答着警察的问题……
三
局长站在办公桌前，面色沉静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一米八的个头，身形健硕，双眼透射出沉着冷静、果敢坚毅的光芒，一双剑眉更印衬出男子的干练、英气。这是刑侦支队里最年轻也最精明能干的一位——高磊。
“局长，找我什么事？” 高磊声音洪亮地问。
局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看了他几秒后笑着问：“最近的几起案件侦办的怎么样了？”
高磊说：“嘿嘿，都在抓紧办，您有什么指示？”
局长轻轻笑了一声，说到：“有个任务！”
“什么任务？”高磊迫不及待地问，眼里充满急切的亮光。
“还记得五年前那起５０万元的绑票案吗？有个一直没有归案的案犯叫麦家栋？”
“怎么会忘？这些年一直在找他的踪迹！”
“这次有几个犯罪嫌疑人要押解到温宿县，由你负责带队。那里是麦家栋的老家，抽时间再认真查查线索。”局长叮嘱道。
“温宿！温宿！”高磊若有所思。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满是血水的汽车、一张稚嫩天真的小脸、一阵撕声裂肺的哀嚎……
那是高磊的一块心病，五年了，从没有忘记过。他记得很清楚，是20１２年6月18日早晨，由于夜里刚下了一场雨，给连日来潮湿闷热的天气带来一丝凉意。报警电话响起来的时候，高磊听见了几个关键字：“杀人啦！”当高磊带着民警迅速赶到现场时，犯罪嫌疑人已不知踪影，现场只留下了一辆大众汽车，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空间，一名成年男性死者蜷缩在汽车后排座位上，鲜血染红了后排座椅及座椅前的空间。他的双手被反剪在身后，和双脚及整个身体都被尼龙绳绑住。由于案发前一晚刚下过一场雨，可供提取的有价值的痕迹物证基本没有。
乌市沙区分局刑侦支队立即成立了专案组，对此案立案侦查，很快摸清了死者的基本情况：徐平，男，42岁，和妻子赵小梅在沙区扬子江路经营一家商店，生意一直很红火，所以家里经济条件比较殷实。他俩有一个7岁的儿子。
高磊印象极深的是，形容枯槁的赵小梅，头发散乱，跌跌撞撞地走过来抓住高磊的手臂不断摇晃，哭得撕心裂肺：“警察同志啊，我按他们的要求，把钱都给他们了，徐平怎么还不回来呀！他走了，我和儿子怎么办呀？”高磊拍着赵小梅的肩膀说：“大姐，发生这样的事，谁心里都不好受。你放心，我们会尽全力缉拿凶手，不让他逍遥法外！”赵小梅慢慢静了下来，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默默地走了。
四
劝走了赵小梅，忙碌一天的走访排查工作下来，案件的进展还是毫无头绪。高磊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想好好休息一下，却怎么也睡不着，眼前老是出现受害者徐平死亡的惨状以及其妻呼天呛地的哭声。
忽然，他想到案发现场的监控，便立即给视频监控中心打电话。民警说：他们对案发当天的录像进行了筛查，除了有三个头戴卫衣帽子的男子在案发现场附近出现以外，没有发现什么特别可疑的迹象。
听到这个消息高磊腾地从床上跳起，迅速开车赶到监控中心，将这段视频拷了下来，然后又到了徐平开的商店。为了防止顾客偷东西，徐平在店内也安装了视频监控。高磊把案发前后一段时间的视频资料统统复制，带回办公室挨个仔细查看，发现了与案发现场衣着、体形相似的三个男子多次在商店里逗留的视频。高磊心里有了一丝亮光，立即把线索反馈到了专案组。
天刚亮，高磊就来到徐平家的商店，将视频中的三人让赵小梅进行辨认。赵小梅说这三个人最近常来买东西，跟丈夫徐平还挺熟，不过16号以后就再没来过了。
高磊带领民籍立即展开线索排查。通过走访辨认，这三个男子都是从阿州温宿县来乌市打工的，他们租住的房子离徐平商店不过500米。三人中年龄最大的叫麦家栋，聪明能干，在广告公司打工，另二人陈小东、李斌都是跟麦家栋混的，据邻里反映在18日后就再也没见过这三人。专案组得知这一情况后，迅速赶往火车站，调查三人是否已经离开乌市。在火车站，高磊他们查到了陈小东、李斌购买了19号也就是当天从乌市到阿州的火车票，但没有麦家栋的购票信息。领导下令立即前往追查。在离列车出发仅剩三分钟的时候，高磊他们登上了嫌疑人乘坐的那列火车，追寻犯罪嫌疑人的踪迹，但陈小东、李斌均不在自己的座位上。火车上人多不好寻找，专案组决定火车到站时，通过安检寻找犯罪嫌疑人。
天色大亮时，火车驶入阿州。专案组及时与火车站派出所联系，提供了陈小东、李斌二人的信息，希望在安检过程中抓获他们。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下车的乘客都陆陆续续地离开，安检口的人越来越少，在剩余的十几个人中并没有发现两个犯罪嫌疑人。难道这二人没有上火车？但检票信息显示两人是上了火车的，难道二人在中途下了车？他们会藏在哪里？
高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想有什么遗漏的地方。突然他眼前一亮，迅速跑到火车站的男厕所里转了一圈，但没有发现可疑情况。高磊又进到女厕所，蹲下来低头查看每个坑位的情况，当看到一个最里边的坑位有两双大号男鞋时，他得意地笑了。
民警们抓住了陈小东和李斌。高磊问：“麦家栋在哪儿？”陈小东和李斌一言不发。几经寻找，仍无结果。领导决定让专案组先将陈小东和李斌押解回乌市。
五
审讯过程很艰难，陈小东和李斌什么话都不说，不管审讯民警是苦口劝导还是法律震慑，两个人就是不开口。高磊想：麦家栋给这两人许诺什么好处了，他们这么死心踏地。
高磊没有气馁，他在信息系统里梳理陈小东和李斌的社会关系，发现陈小东有一个妹妹陈小燕在乌市电力学院上大二，便决定从陈小燕处打开缺口。高磊约见了陈小燕，婉约地将陈小东的事情简要告之。陈小燕情绪激动，表示自己的哥哥不会做这样的事，说陈小东一直靠打工给自己挣学费。看着哭泣的陈小燕，高磊想这应该是一个突破口。
高磊坐在审讯桌前，问陈小东：“你跟麦家栋怎么认识的？他给你多少好处，你这么护着他？”
陈小东还是不吭气。高磊话峰一转：“听说你有个妹妹在上大学，农村出一个大学生不容易呀？”
陈小东的表情明显起了变化，眼神里出现慌乱。高磊看在眼里继续说：“你妹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她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哥哥会做这样的事情，你还打算瞒多久？”
陈小东眼泪流下来了，高磊乘胜追击：“有这么一个情深意重的妹妹，你干吗替麦家栋那个混蛋卖命？”
陈小东崩溃了，他绝望地看着高磊说：“都是麦家栋那个混蛋让我走上这条不归路，要不是他，我现在还好好的。”
陈小东一打开话匣就再也收不住：“都是麦家栋的主意。他说徐平很有钱，我们找他要点钱就不会那么辛苦了。那天下午我们在徐平商店门口碰见了徐平，就让徐平开车拉我们去花园小区。在一条偏僻的路上，麦家栋把包里的匕首拿了出来，逼徐平下车到后座上去，我和李斌把徐平用尼龙绳绑了起来。麦家栋把车开到一公园附近，用徐平的手机给他妻子打电话。麦家栋开口就要五十万，吓了我一跳。我说要的太多了吧？麦家栋恶狠狠地说‘这事你他妈别管，听我的’，然后又对徐平的妻子说，如果报警就撕票。当时我就害怕了，我本来是想要个万儿八千的，改善一下生活，根本没想到麦家栋会搞这么大。当天晚上徐平妻子就按麦家栋的要求把钱装在包里贴上快递单放在了花园小区商店内。那期间我们三人一直坐在除平的车里。等到了取货的时间，麦家栋开车带着我们几个人来到花园小区。他把车停在小区路边的一个停车位，观察了一会儿后独自一人去取钱，回来以后手里拿着一个邮递包裹。麦家栋对徐平说如果他不报警就放他一条生路，可没想到徐平嘴太硬，嚷嚷着要报警，还说警察不会让我们好过。麦家栋急红了眼，拿出匕首就捅了徐平几刀。当时我都吓傻了，麦家栋拉着我和李斌离开了那辆车连夜回到了出租屋。麦家栋说让我们俩先回老家，但不能把此事说出去，威胁说，如果我们把这件事说出去，他就杀了我们全家。”
“麦家栋呢，他没回阿州？”高磊急切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麦家栋去哪了，他把我们送到火车站，让我们先回阿州，说第二天把钱打给我们的家人。他说这样比较安全，并一再强调让我们上车后不要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最好躲在厕所里。下了火车也不要着急出站，躲过风声再说。可当我们来到火车站时，发现那里有警察，我们不敢进站去买票，就在火车站的广场上瞎转，想等警察走了再去买票，可是一直到晚上也不见警察离开，我们也不敢回出租屋，就在火车站边的一个录相厅里躲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麦家栋说警察走了，让我俩抓紧时间去买票。”
听到这些，高磊觉得这个麦家栋心思缜密，具有一定的反侦查能力，确实够狡猾。李斌也交代了，两人的口供基本一致。
专案组将麦家栋列入网上追逃名单。但从那以后，费了很大气力也没有找到麦家栋。他没有了任何消息，像蒸发了一样。
六
五年后再次坐上去阿州的火车，高磊思绪万千。他反复猜测揣摩着麦家栋当年的想法和作为：拿一大笔钱逃离乌市回到自己的家乡阿州温宿县谋生？高磊决定：完成押解任务后，再到麦家栋的老家去一趟。
在一片金灿灿的油菜花中，高磊按村里人的指点找到了麦家栋的老屋，但村里人说麦家人五年前就搬走了，只留下这个空房子。高磊又去了派出所，亮明身份后打听麦家栋家人的动向。民警告诉他，麦家人都搬到了阿州，麦家栋的哥哥在那里做生意，听说还挺有钱的。
高磊想，麦家栋哥哥做生意的启动资金是从哪来的？会不会是当年麦家栋绑架杀人的那五十万元？
回到乌市后，高磊将麦家栋绑架杀人案卷调出再次仔细翻阅，对案件所有线索重新梳理，分析麦家栋有极大可能在阿州活动，于是赶往市局情报分析中心，利用人像比对系统对麦家栋网上追逃照片和现有库中数据进行比对。几天过去了，毫无进展，就在他累得头晕脑胀的时候，屏幕上弹出一条信息，麦家栋的照片和一名叫脉江斌的照片相似度达70%。高磊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趴在电脑前仔细观察脉江斌的照片：此人比麦家栋要胖一些，眉眼相似度很高。信息显示，脉江斌是阿州人，比麦家栋的年龄大两岁，有妻子和一个４岁的儿子。
高磊带领民警着手从麦家栋的家人开始调查：麦家栋的哥哥叫麦家亮，现有的照片与脉江斌很神似，这让高磊内心感觉这个脉江斌很可能就是失踪五年的麦家栋。
这个信息让办案人员兴奋起来。他们迅速调取了麦家亮的通话记录，发现他与脉江斌联系很多，这更加证实了高磊的判断。高磊和大家认真分析了脉江斌这几天的动态轨迹，发现脉江斌活动频繁。如果脉江斌就是麦家栋，以其狡猾的性格，他很可能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经请示领导决定对脉江斌实施抓捕。
天蒙蒙亮时，办案人员冲进屋里，给还在床上睡觉的脉江斌戴上手铐。脉江斌好像很镇定自如地问了一句：“干吗？你们抓错人了。”
高磊说：“你怎么知道我们抓错了人？”
脉江滨哑口无言。
七
审讯室里。高磊什么话都不说，把脉江斌仔仔细细地打量一番。脉江斌开始似乎还很镇静，但慢慢地有点坐不住了，反复叫喊着：你们抓错人了，我要抗议！高磊说，看来你知道我们要抓谁？说说理由，你怎么知道抓你就抓错了？脉江斌语塞。高磊紧盯着脉江斌话峰一转：“看着我的眼睛！你小子可以呀，五年了，更名改姓逍遥自在，老婆娶了，孩子有了。你就不想忏悔一下徐平一家被你害得家破人亡吗！” 脉江斌的脸轻微抽动了一下，刚想说什么，高磊继续道：“陈小东、李斌，还记得吗？当年你承诺给他们分钱，可你却把钱独吞了！事做得缺德到家了！” 脉江斌神情明显慌乱起来，有些坐不住了。这一切被高磊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他突然严厉起来，拍着桌子喊道：“麦家栋，你以为你改名换姓就能逍遥法外吗？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会抓你吗？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自己的犯罪行为，这是你的唯一出路！”
脉江斌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瘫在椅子上：“五年了，我时时刻刻小心翼翼战战兢兢躲躲闪闪，还是没能躲过这一天。”
接下来的审讯过程很顺利。脉江斌也就是麦家栋，交代了五年前自己犯下的罪恶：
当年为了逃避警方的追捕，他费尽了心机。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在乌市立足，便拉着陈小东、李斌坐上回阿州的火车，但为了防止被同伙出卖，他没有和陈小东、李斌一起买票上火车，而是单另逃票上了火车，把自己关在厕所里防止检票，并提前在终点站的前一站下了车，乘黑车回了老家温宿县。麦家栋知道警察一定会去家里搜查，跟哥哥麦家亮说了事发的情况后买了一些日用生活品，逃进温宿县深山老林。麦家亮隔一段时间进山给麦家栋送食品衣物，并多方打听千番寻思找到一个漂白身份的方法：在黑道上做了一个假身份证----脉江斌。之后，两人拿着五十万元去阿州买了房子，并以脉江斌的身份落了户。
案子审结后的一天下午，高磊手捧一束白菊来到死者徐平的墓前，碰巧看到赵小梅带着儿子也来了。只见赵小梅的儿子双手合十，目光坚定地说：“爸爸，你可以瞑目了，高叔叔他们把杀你的坏人抓到了。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学习，将来考上警官大学，当警察像高叔叔一样抓坏人……”说完还敬了一个军礼。
高磊很欣慰，在心里默默地说：“老徐，你可以瞑目了……”
作者简介：陈焕焕，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沙湾县公安局民警，热爱文学，自参加工作以来，在报纸、杂志上发表100余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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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苏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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