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刑警一(反扒女警董天媌)
闻臭识凶手
“喜欢做刑警,却一直搞反扒,有没有参与过破获凶杀案件?那才够刺激!”
“有啊!不过,那不是刺激,而是……煎熬……”
董天媌讲起了她工作不久参与破获的一起凶杀案。那时候,刑侦支队的工作还没有分得这么细,刑事案件,是接案负责制。
麻峪村一个出租屋里,有两具尸体,一男一女,都被砍得血肉模糊。查找谁是凶手并没费多大劲儿,凶手是那女人的相好,因为知道女人又与别的男人搞在一起了,一气之下乱刀砍死了两人。
可凶手逃了。抓捕工作异常艰难。只有一个线索,此人仅在石景山及门头沟一带活动,且只乘公交车。若想抓到这个穷凶极恶的凶手,只能用最传统的方法:在门头沟到石景山的每一路公交车的每一站设卡蹲守,一个不漏地辨别每名乘客。
那段时间,天媌把眼睛都看绿了,看谁都像嫌疑人,可似乎又都不像。侦查员拿了嫌疑人的照片给门头沟三家店火车站的值班人员看,人家说没见过;又把照片给门头沟到石景山的公交车售票员看,售票员说,见过有这么个人,模样记得不是太清楚,但那一身臭味儿实在让人忘不了。
臭味儿?估计是担心住旅店被查出来,每天睡在什么脏乱差的地方没地方洗澡吧?有了这身臭味儿,又多了一条线索。
这种人盯人的蹲守特熬人,但当时也只能用这个最原始的“笨”办法。时间过去快一个月了,侦查员们身体疲劳,眼睛更疲劳,可就这样也一直没见嫌疑人出现。这家伙难道躲起来不出门了?
一个早晨,天媌到车站送朋友离京后,立即到麻峪加油站上勤。刚到岗不久,对面车站驶入一辆公交车,没下两个人,随后她就接到在对面车站蹲守的侦查员的电话:“看见人了!”
“别开玩笑了!”天天这么一辆车、一辆车,一个人、一个人地辨认,是出现幻觉了还是累狠了,要开个玩笑调剂一下?
“不是开玩笑!是真的,犯罪嫌疑人下车了!”
“啊?!”天媌迅疾收起电话,见马路两旁没车,便和另一位侦查员向对面冲去。对面的车刚刚开走,就见一个身背双肩包的男人从那边走过来,身上果然带着一股难闻的体味。之后马路两边的侦查员前后夹击,犯罪嫌疑人被扑倒抓获。
讯问后得知,这个杀人犯罪嫌疑人果然是因为怕被抓,不敢住旅店,天天在小树林里睡觉。他之所以杀了人没逃跑,是因为他还想把跟他有仇的村支书给杀了。天媌他们成功抓获了犯罪嫌疑人,避免了又一起杀人案的发生。
带“刺”的玫瑰
小时候的天媌是个性格开朗的女孩子。她喜欢和男孩子一起玩儿,还爱看内地和香港的警匪片,一番心理较量、身体搏击之后,正义最终战胜邪恶,这让天媌的感觉非常好。大约十几岁时,电视里热播的连续剧《女子特警队》里一个个飒爽英姿的女特警让天媌痴迷不已。这部表现女性英武与坚强的电视剧对小天媌产生了相当大的影响,长大后穿制服、当警察的梦在她心里悄然萌生,并且这个梦想一直延续到她高中毕业。2010年,十八岁的成都女孩董天媌怀着幼时的理想走进公安大学的校门,成为侦查系的一名新生。
四年的文化、业务学习后,2004年,以优异成绩从侦查系毕业的董天媌被分配到北京市公安局石景山分局,正式成为了一名匡扶正义的刑警。
选择了,就坚定地走下去。凭着对警察职业的热情和侦办案件时女性特有的敏感,尤其是在跟老刑警们一起的摸爬滚打中,董天媌逐渐成长成熟起来。
2004年到2018年,当年那个稚气的小女警一步一个脚印地在刑侦岗位上坚守了十四年。十四年来,董天媌一直行走在石景山的土地上,和她的战友们在刑侦战线上经历了数不清的各类案件。在纷繁复杂的刑侦工作的磨砺下,她从一名青涩的刑警,升职到探长,再到行动队队长,2017年11月,又被委以重任,成为石景山分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
“董队人心特细,有股子韧劲儿,碰上难啃的骨头,她肯定是第一个上。在她的带领下,我们队就像是一个家,大家过得很温暖,也感觉工作起来很有力量。”同事们评价道。
2011年,董天媌被任命为行动中队中队长。
当一个带队打仗的女队长,且队员们大多比她年龄大,这在刑侦圈里可是不多见。董天媌要思考的事情多了,肩上的担子重了,每一件工作、每一个指令,都要三思而后行。接了破案任务,她不是指手画脚先发表意见,而是让大家先说,谁分析得有道理就按谁说的做。几年时间下来,行动中队在她的带领下建设得既团结又有活力,敢碰硬也敢打大攻坚战。
做领导必须敢于担当,有困难有危险要冲锋在前。董天媌知道,自己必须作出表率,只有这样才能把大伙儿的心凝结在一起,才能真正把集体的力量发挥出来。那次破获盗窃大货车财物案件,董天媌深夜蹲守时差一点儿被嫌疑人发现,事后让整个警队惊出了一身冷汗。但也就是在这点滴的细节之间,无形地影响激励着全队民警,大家的心更齐了,干劲儿也更足了。
刑警队里有五十多岁的老大哥,也有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董天媌根据各个年龄层的情况进行了“分类管理”,既给老大哥多些关照,也更注重发挥他们的经验和特长,让大家感到有成就感。而对年轻民警,她则严格要求,尤其是在每一起案件的办理过程中,从细节指导,每个环节都严格把好关,任务完成后又及时总结提高,帮助年轻同志成长,使年轻民警在这个集体里很快就成了行家里手。
“刑警工作累,经常回不了家,所以平时得给大家多些关注。其实我们队就是一个家,要尽量让大家感到温暖点儿。”董天媌说。
董天媌没有一点儿架子,年纪大的叫她“丫头”,透着一股亲切劲儿;年纪小的叫她“媌姐”,敬佩与亲近之情尽在不言中。
从警路上,董天媌像是一株带“刺”的玫瑰,那份犀利和勇敢始终在同犯罪分子做斗争,从不言放弃;同时一路播撒着芬芳,把爱和温暖给了身边的群众和亲爱的同事们。
“每一起看似简单的案子,都需要下点儿功夫。有时候真不能急,所有的疑点和信息都不能放过,尤其是一些看起来与案件无关的信息。而且,我们在与犯罪分子拼体力的同时还要拼智力,绝不能不学习、不动脑,我们要走在犯罪分子的前面。”董天媌如是说。
敏锐、执着,董天媌就是这样在侦破一起起案件中走了过来。
看似大大咧咧的董天媌,其实内心很细腻。她说,刑警其实最懂人生,最热爱生活,因为他们看到过太多的悲欢离合……业余时间,董天媌喜欢用来做运动和旅游。运动可以强健身体,当刑警,没有一个好身体是无法胜任的。旅游,她更愿意自己驾车到一些人少的地方,或山中,或海边,一个人静坐,看风吹树动,听海浪拍岸,任思绪自由自在驰骋……旅游是休息,也是充电,充满电,才能更好地投入新的工作。
董天媌的办公室窗台上、茶几旁摆满了花花草草,郁郁葱葱得像一个小小的植物园,很有生活气息。董天媌话不多,很安静。平时不穿警服的她,也像其他女孩一样,喜欢佩戴一些小饰品,不经意间流露出些许温婉与细腻。
查《辞海》方知,董天媌名字中的“媌”字,意为“女子的美好”。北京反扒女刑警董天媌的美好,在于她对职业的执着与坚守,在于她的巾帼不让须眉。
十四年来,董天媌获得了很多荣誉:两次被石景山分局评为优秀公务员;2006年被评为石景山区优秀女民警;2008年被授予北京市“三八”红旗奖章,四次荣获个人三等功;2013年被北京市公安局评为优秀女民警标兵;2014年所在岗位被北京市公安局评为“董天媌先锋示范岗”;2015年荣获北京市公安局“十大勤廉之星”;2016年荣获北京青年五四奖章;2016年被评为北京榜样最美警察;2017年被评为全国优秀人民警察,全国“百佳刑警”;2017年荣获“全国巾帼建功”标兵称号。
荣誉代表了董天媌的工作业绩,但荣誉背后更有难以言表的艰难付出。不能不说,这个女子,真的真的非常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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