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皮暧鞋
寒冬时节，呼啸的冷风像个饿极了的孩子，嚎叫得让人发颤。走在路上的老陈，能感受风的无孔不入，到处在他身上乱钻缝儿寻求着温暖。
“皮暖鞋，清仓大处理了，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虽然寒冷的街上行人稀少，但街边卖鞋摊上的吆喝声和选鞋子的人群显得热闹非凡。
老陈也挤进人群中看了看。“你好，多大小孩穿的，这双咋样，才30元一双，穿上指定暖和……”看着老陈穿着一身警服，摊主的热情像春风一样惹人沉醉。“这么便宜？”老陈挑了挑，选了一双防滑的皮暖鞋，里面的毛也厚厚的，不知道娜娜是否喜欢。
娜娜是老陈管片社区居民王大娘的孙女。十天前，老陈在社区走访时，正遇到王大娘和邻居吵得面红耳赤，起因竟是娜娜的文具盒被邻家的孩子弄坏了，王大娘竟耍起脾气来也把邻家小孩的文具盒给摔了。
老陈将王大娘劝回家，本来想说王大娘几句，还没有开口，王大娘眼圈就红了，原来娜娜的文具盒是王大娘刚用积攒的零钱买的。娜娜今年10岁，刚读小学三年级。两年前，王大娘遭遇车祸，司机肇事逃逸，不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还因此背上了债务。王大娘康复后，娜娜的父母就离家去外地打工了，收入微薄而且不稳定，家里只有娜娜和奶奶两个人相依为命，王大娘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老陈了解到，娜娜是一个学习非常主动、自觉的孩子，而且动手能力强，但性格孤僻，桀骜不驯，作业经常不交。老师问作业怎么不交，娜娜要么说没有本子，要么一句话不说直哭。
前几天，当老陈带着装满写字本的书包和文具盒走进王大娘家时，娜娜多少显得有些拘谨，她不多话，更多的时候只是在听，回答老陈的问题也仅仅是点头或摇头。她脚上穿的一双破旧单鞋特别扎眼，老陈不解地问：“你怎么没有穿棉鞋，不冷吗？” “我的鞋多得是，这双合脚，有鞋垫。”说完话，娜娜跺跺脚跑到一边去了。
当看到老陈拎着皮暖鞋来到家门口，王大娘像看见久违的亲人一样赶紧迎了上来，娜娜也笑眯眯地跟在奶奶身后，还向老陈比起了剪刀手。
“来，试试可合脚。”老陈把鞋递给娜娜。
“合脚，真暖和。”娜娜腼腆地换上后开心地对奶奶说。
“咋能又让你花钱呢，把新鞋脱了，留着过年穿……”王大娘话未说完，老陈赶紧拦住了娜娜要换下新鞋的手。
“等过年时，我再给你买双比这好看的，穿着吧。”
天空中飘下了雪花。娜娜不想让老陈走，使劲地拉着老陈的手说：“下雪了！下雪了！”
娜娜脆亮的声音让老陈猝不及防。他看着洁白的雪花，感觉幸福铺天盖地地落下，只是，路已经瘦了……
作者简介：路传岗，就职于安徽省亳州市公安局谯城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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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苏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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