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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梦依西

来源:网投 作者:袁瑰秋

校园烂漫的草坪上,依西欣喜地收起马思鹏邀请回国的电话……

这是天赐的福音,虽然只有7天的假日,又可以见到思念已久的救命恩人弟弟;又正好能解决她目前创作的难题。

马克赶来,把刚刚从原野上采摘回来的鲜花编织的花环,半跪着举过头顶,捧在叶依西的胸前,深情地说:高贵的东方女神啊,又是一年秋花开,您冰封的容颜,可听见了我灼热的心泉……

依西微微地笑着,半是感激,半是忧虑……

18

    入夜的西关,格外迷离。

    长长的青石板小径上,所长指着沿途一栋栋古老的大屋娓娓讲述着古老西关的百年沧桑,以及大门里深锁的家族命运与传奇。

    马思鹏把叶依西即将回国的原委告诉所长。

    所长说:“这里的每间老屋都有故事。这些年,来这条老街寻根问祖的事情并不少,乘兴而来,含泪而去的华侨也不少;你要注意方法,不要刻意,让双方都有余地;而且。这些年冲着老太太房产来的人也不少,老太太的大屋才失了火,别太累着她……

    马思鹏:“我明白,好在只有七天时间。”

    所长:“准你休假7天。”

19

    就在失火那天,潘蝶梦还将另一桩心事托付了马思鹏。

    那是一个存折,上面有一笔可观的现金——

    镜头闪回。

    蝶梦:学佛之人,钱财都是生外之物,这笔钱小泮塘以后应该用得上,也算我对虾仔娘对潘家情义的报答,只是这笔钱不能交给虾仔,适当的时候,你代我交给虾嫂,你看着办。

    见潘蝶梦有托付身后之事的意味,马思鹏有些伤感,原本要将案件侦破的情况悉数告知,话到嘴边只好咽下,只说:黑匣子,我会尽快给您找回来。

20

    虾仔家。虾仔打开台灯。从一个他收藏得来的暗合的影壁墙里,取出一只黑匣子。

    虾仔从黑匣子里找到房契,房契里竟然还有一张潘蝶梦的遗嘱。

    遗嘱上写着:人生苦短,转眼百年……感恩佛祖,让我在人生最后的长路上,遇见了马思鹏……你是一个洁净良善的好孩子,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信任的人,现在,我将这所祖居的古老大屋托付给你了……

    虾仔恼羞成怒,恶言自语:我在潘家进进出出30几年,竟然还不如一个在门口晃摇了3年的“差佬”(警察)!

    见虾嫂进屋,虾仔背过身佯装把玩一件件从潘家“顺”过来的物件;

    虾嫂看不惯:“这些东西放在你这里,就是一文不值。放错地方了,谁信你啊!不是自己的东西早晚要惹祸殃,我劝你早晚给人家还回去!”

    虾仔:“哼,不是自己的东西?……要不是我娘、还有我娘的娘,根红苗正的出身,这么多年里里外外的照应,她姓潘的这资本家的房子还能保留到今天,早就充公了,你没看见对面40号院,那可是汪精卫老婆陈璧君家的祖屋,不也早就住进去了72家房客了吗!?”

    虾嫂:“汪精卫是大汉奸,人家潘家才不是!……听见没,头顶三尺有神明,不是自己的东西,早晚给人家还回去!

    说话间,马思鹏进来了;

    思鹏顺手拨弄着桌上那些“顺”来的物件,说:“哟,都是好东西啊,你不打铜了,改行了……咋看着这么眼熟呢?!

    虾仔慌忙收起:“当然好啊,你是不是也惦记了很久了?”

    马思鹏敲山震虎:“虾叔,你还别说,我就是惦记上你了!虾嫂说的对,不是自己的东西早晚是要还的,我说的可不止这些啊!”

    说完,思鹏顺手抓起虾仔档口玻璃瓶里的棒棒糖,对虾嫂说:“虾嫂,赏我一颗糖吃吃,兜里没带零钱,你这里又不能刷卡,我就刷一次脸,行不?”

    虾嫂笑着说:“行,行!”

    马思鹏此番虚晃一枪,是为了取证,这一枚刚提取的连同潘家失火现场提取的棒棒糖都要送去检验。

21

    叶依西来到西关,马思鹏安排她入住潘蝶梦的古老大屋。

    对西关大屋惊艳的美,叶依西有着说不出的亲切感。

    清晨在院里梳洗时,叶依西更有惊艳的发现:花圃里一只有着艳丽绿纹的小蛇疏忽现身,似像与她见面打招呼的样子,转又溜走,再寻不见……叶依西对此甚是欣喜,告诉蝶梦,这让蝶梦大吃一惊。

    看着叶依西住在自己曾经的闺房里,举手投足透出的韵味,潘蝶梦若有所思……儿时大家族宴乐兴盛的场景浮现眼前……血浓于水,骨肉相认似乎只隔着一层窗户纸;

    马思鹏留意到叶依西胸前的玉佩,有意让潘梦蝶相认;

    蝶梦看后,平静地放下......一丝不易觉察的失落掠过她沧桑的面容;

    依西也说:这不过是和同学一起参观琉璃厂时,随便买回的寻常物件......

    这令马思鹏大失所望。

22

    西关午后的夕阳里,古老大屋高阔的前厅下,八仙桌上袅绕着单枞茶的清香,月色的旗袍偎贴着潘蝶梦轻柔的身子,遥听门外忽远忽近的市声,近看台阶上暗香浮动的花语,这是属于潘蝶梦的下午茶时光。

    以此为模特与背景,叶依西在天井里写生,捕捉着创作的灵感。

    满庭的鸡蛋花开得正好,依西摘下一朵戴于发际,又给蝶梦也戴上一朵,问:    “潘先生,听说这种花在东南亚被称为佛国之花,以前的西关小姐也戴她吗?”

    潘蝶梦:“不是,那个时代,满街的西关小姐,头上戴的是素馨花。这种花如今已经失传了,那是一种细小如珠的花,是一种属于夜晚的花,在月光下含苞,白天一戴在头上自然就开放了……

    往事在潘蝶梦幽幽的眼光里弥漫,穿越百年云烟,一个城市的记忆在苏醒,在一朵花里展开——

    那时候,对面珠江的南岸,都是花田,种满了素馨花,雪白的一片。她们开在南方的雨季里,珍珠一样的花蕾被雨水浸润着,花心里含着暗香。

    每个清晨,她们在黎明的幽暗中静默着,等待着木屐声由远及近而来,彩花女总在天未亮的时候来到花田,麻利地摘下这些雪白的花骨朵,装进竹篮,盖上湿布,然后站在码头上,看着这些雪白的小花簇拥着进城的小舟慢慢驶远……

    一夜春雨初歇,童年西关小姐潘蝶梦醒来,推开满洲窗,就听见骑楼下卖花女清甜的声音:“卖花——素馨花”,她探出头去,看见骑楼下女仆阿莲正从卖花女手上接过一篮素馨花,而对面河涌畔的西关人家的小姐,正从楼上放下竹篮,篮子里放着银元,涌口的小贩把一大簇素馨花放进篮子里,小姐们慢慢收着绳子,满心的欢喜……

   不一会,伴着自鸣钟兀自摆动的乐音和楼梯的声响,阿莲托着花碟上楼来了,她把花碟放在蝶梦的书桌上,那花碟里,盛着浅浅的清水,清水里,雪白的素馨花灿然如珠……

  早上从西关深巷里走过,蝶梦总会发现一朵两多素馨花遗落在青石板上,她忍不住蹲下去,看着她们静静的样子,她的心也一时安静,一时惆怅起来……

    潘蝶梦悠悠地讲述着,叶依西出神地听着,仿佛蝶梦讲述着自己的心事,一种隔世相认的感动与惆怅,竟让她不知不觉掉下泪来……

    一时间,寻觅了多日的灵感,如魂附体而来,叶依西那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创作,终于有了突破。

23

对于叶依西的西关七日游,作为东道主的马思鹏竭尽地主之谊:吃鸡公榄,艇仔粥、咸煎饼;游荔枝湾涌……竭诚以待让依西体味最美最地道的广州。

叶依西对每日的行程也有着热切的期待,甚至还计划着回到母校瞻仰那棵让他俩缘定一生的老榕树;

    二人久别重逢,虽然仍以姐弟相称,但依西对思鹏的情愫却在日日加深,然而,就在她对俩人同行的下一站满怀期待的时分,思鹏总会被辖区里突发事件匆匆叫走——

    先是木偶剧团那只国宝级的提线转珠木偶被盗;接着基督教堂老华侨捐赠的石湾公仔被盗……一条街上接连发生大案,思鹏如屡薄冰……

    望着他们匆匆离开的背影,叶依西叫到:“今天,他不是休息吗?!思鹏,马思鹏……”

24

    “依西,叶依西,我在这里!”马克突然出现在身后,令叶依西大吃一惊。

    马克:“走了一个马,又来一个马;你不辞而别,我是专门飞过来陪你的,回西关这么有趣的事,你竟然可以不告诉我!”

    因为祖辈曾在粤海关任过职,马克也是个“西关通”,历史上第一张连续回转的珠江长卷照片就是马克的曾祖父拍摄的。此番,马克带来了长卷,领着依西倘佯在珠江沿岸,穿越200年的历史云烟,看珠江上来来往往的船,回味着这座曾经的“水上浮城”的辉煌历史。

    流连在南越王墓、在北京路古城楼遗址前,二人对着从秦汉、唐宋、明清一直向上生长起来的城墙啧啧称奇,感慨着这个新与旧,古与今如此难分难离的传奇城市的东方神韵。

25

    梅依西现身西关,对两位现代的的“西关小姐”震动不小,一个就是陈雪飞,思鹏的徒弟,自称暗恋师傅已久;还有一个叫罗蔓菁,是西关社区银行职员,是六婆的外孙女,更是马思鹏把“电信诈骗拦截在社区最后一步”的得力助手;

俏皮的雪飞把叶依西与马思鹏有“过命”交情的“情报”告诉蔓菁,还说:“我们两个是原本有竞争的“对手”,现在要相互“同情”,要把叶依西视为假想敌,结成“同盟”。”

蔓菁笑道:“同你个头啊,七喜!(粤语:神经)……

西关大屋社区是个老龄化的社区,近年来,电讯诈骗的受害者多数都是这些老人家,为把诈骗拦截在“最后一步”,马思鹏要求蔓菁:凡是有急匆匆赶来汇款,有疑点的老人家,银行必须先行拦截,随后报警;同时还定下柜员机前必须拔卡拦截的几条标准:一是在英文界面上操作的,二是一边打电话一边操作的,三是一边操作一边看纸条的……

随着两人联手,拦截屡屡成功,双方都很振奋,彼此渐生情愫。

镜头切换到西关大屋社区银行正在上演的一幕——

    罗蔓菁按下了“一键通报警器”按钮。这是马思鹏与她的约定。

    原来是居民梁叔迫不及待地要把钱汇去乡下他曾经插队当过知青的支书那里,说刚才接了电话,老支书得了肝癌,等着钱救命……梁叔急得满头大汗,催促蔓菁快快,这是救命的钱啊,二十多年,没见着面了,老支书多好的人啊,说着泪都要下来了……

    蔓菁问:“这么多钱,你儿子知道吗?”

    一提起吸白粉的儿子,梁叔直摇头说:“那败家的衰仔,要给他知道我还有这点买棺材板的钱,他早偷去“吸”光了……快,打过去,救命要紧!

    思鹏赶来了:梁叔,你等等先,我打个电话问问,您再转不迟……“110吗……

    然后,思鹏把电话递给梁叔……

    望着思鹏的警徽、警号……停止了狂躁的梁叔终于醒过闷来了……

    梁叔一把抓住思鹏,老泪纵横:“马仔啊,多亏有你啊!差一点我的棺材板就掉地上了啊……

    送走了梁叔,思鹏很满意蔓菁的配合,两个人幸福地击掌,思鹏说:“好样的蔓菁!继续努力!”

    一旁的雪飞,看在眼里,冲二人努嘴伴着鬼脸。

26

    叶依西与马克游荔枝湾涌,游览四面佛。

    马克:“这是什么庙,这个佛主要管什么?”

    依西:“上面不是写着吗:有求必应!”

    马克心领神会也去拜佛。

    二人路过罗蔓菁的银行,马克突然要进柜员机上取款,马克在英文界面上操作,一边操作一边翻着本子打电话,这完全符合马思鹏拔卡拦截的几个要素,罗蔓菁果断拔掉马克的银行卡,马克大叫不解,叫来依西,依西叫来马思鹏,说明原委,消除误会后,马思鹏邀请依西、马克到警务室小坐。

    马克看见警务室的墙上刻有:“讲群众听得懂的话”,“办群众得实惠的事”,“做群众信得过的人”又问依西:“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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