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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错误伤害到的人

来源:人民公安报 作者:齐芳

  东野圭吾的小说《信》,严格说来并不是一部推理小说,这部书真正触及人的内心乃至灵魂深处的,正是对犯罪者家属生存问题的思考。

  小说讲述了弟弟直贵和哥哥刚志之间由爱至恨的亲情。“犯罪的人是你,为什么我的人生要受到惩罚?”这是由始至终,一直紧紧束缚直贵内心的枷锁。亲情、罪恶、救赎,兄弟二人间上演了一场矛盾和痛苦的人生悲剧,引发人们深刻的思考。

  直贵和哥哥从小相依为命,哥哥因一次意外导致腰部受伤,无法继续养家。他不忍心让学业优秀的直贵放弃学业,在走投无路之下,他想起曾经做搬家工作时遇到的一位家境富裕的单身老人,便产生了偷盗的念头。

  刚志顺利“得手”,却在想给弟弟偷拿一包糖炒栗子时被老人发现,他情急之下失去了理智,将老人残忍杀害。

  结果可想而知,刚志因抢劫杀人而锒铛入狱。

  “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这是中国传统文化对于迷途知返之人的宽恕和慰藉。可是,对于那些生活被影响的罪犯家属来说,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直贵因为哥哥的犯罪,生活发生了彻底的改变。无论在哪里,身边的人知道他哥哥的事情后都会戴着有色眼镜去看他。歧视、冷漠、疏远……他的学业、工作、爱好,还有他追逐的爱情,全部都因为“有一个犯罪的哥哥”而成为泡影。

  而监狱里的哥哥刚志每个月都会给直贵写一封信,直贵觉得哥哥狱中的生活事实上比自己的日子安逸快活得多。直贵开始恨哥哥,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替他在负罪前行!

  希望和失望交织出一张错综复杂的网,笼罩着直贵的生活。终于有一天,直贵有了一个幸福的家,本以为生活已经回到正轨。可是随着女儿的长大,他们仍然受到社会的故意疏远和歧视。

  直贵终于决定断绝与哥哥的兄弟关系,切断这些痛苦的延续!

  然而血浓于水,手足情深怎能说断就断?直贵因为之前乐队好友的强烈邀请参与到一场特殊的演唱会中,而观众恰恰是哥哥刚志所在监狱里的犯人们。

  当直贵在众多犯人中间看到一个低着头颤抖的男人,他在胸中呼唤:“哥哥,我们为什么要生到这个世上来呢?”直贵站在舞台上,眼含热泪,却发不出声音,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悲哀,让人忍不住跟着落泪……

  犯罪本身是可耻的,理应受到惩罚。可那些罪犯的家属是否也是穷凶极恶、不可宽恕?当然不是。

  很多时候,远离和歧视都是一种妄断。人们并不了解那些犯罪分子亲属的人格和品质,只是本能地对犯罪或者丑恶本身抱有戒备和抵触心理,选择远离任何与犯罪相关的人和事。就像书中所说,“大多数人都想置身于远离罪犯的地方。和犯罪者,特别是犯下抢劫杀人这样的恶性犯罪的人,哪怕是间接的关系也不想有。因为稍微有点什么关系,没准会被卷入莫名其妙的事情中去。排斥犯罪者或是与其近似的人,是非常正当的行为,也可以说是正当防卫的本能。”这无关乎人性的善恶,也无法用道德去约束,这只是人们保护自我的一种形式,也是人性的必然。

  而提醒读者的是,当你心生恶念的时候,请想想家人,他们可能会因为你的错误而背负沉重的包袱,承受他们本不该承受的恶果。

  如书中所说,这漫长的歧视,本就是惩罚的一部分。
 

  作者简介:齐芳,供职于白城市公安局经济开发区分局,白城市洮北区作家协会会员,出版过两本人物传记,分别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北京金城出版社)、《革新的号手》(中华工商联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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