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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刑警一(暖心刑警宋金福)

来源:群众出版社 作者:库玉祥

感化的力量

有首歌曲叫《在此刻》,歌词里有这么几句:永恒的心在时空穿梭,生死抉择已经无路可躲,但是爱不能躲;永恒的心与慌忙交错,生死抉择早已由不得我,我挺身在此刻。

身为刑警的宋金福,在生死抉择来临时,总是毫不犹豫地挺身在此刻。他身上有多处伤,都是抓捕犯罪嫌疑人时落下的。

1997年冬天,宋金福获得了路面抢劫犯罪嫌疑人住处的情报。他和同事去抓捕。当他以供热公司查管线为由,敲开犯罪嫌疑人的住所时,对方突感不对劲,要关门。情急之下,宋金福便把手伸进了门缝里,结果右手食指被夹成粉碎性骨折,至今他的右手食指都难以弯曲。那一次他们抓了十多个犯罪嫌疑人,破获案件二十多起。

宋金福的右肘有道伤疤,是在抓捕犯罪嫌疑人时被弯刀划伤的,导致少了一根血管,伤口缝了十多针。这道伤口成为了他的天气预报员,每到阴天时,他的右肘处都会麻木。

在宋金福眼里,小伤无生命之虞,不算什么。可有一次,他跟犯罪嫌疑人持枪对峙,着实让他出了一身冷汗。

家住牡丹江,在绥芬河做房地产生意的女商人何某,穿戴讲究,出手阔绰。她常到东安区一家美发店美发,三十元美发费她就给五十,七十元就扔一百。她大方的举动,诱使给她美发的大工刘某打起了歪心思。刘某联系同案赵某,用了三个月时间,制订了周密的绑架计划。他们买了一辆夏利车,并在西安区一个小区租了房子。2002年8月的一天晚间,刘某和赵某跟踪美完发的何某,在她家的车库将其绑架。

当刘某索要五百万元钱款时,被警察抓获。警察在刘某的租房处将何某解救。而看押人质的赵某则不见了踪影。

事先,何某没说绑匪有没有武器,刘某也没交代赵某有枪。

宋金福和两名同事来到了赵某在牡丹江市西郊的住处。这是一幢筒子楼的一楼。

宋金福进门前,将手枪掏出,不过没把子弹上膛。可当推开房门,迈进套间时,宋金福猛然发现里间门口闪现出一个手持五连发猎枪的年轻人。对方无疑就是赵某。

此时再把手枪上膛已来不及,于是宋金福左手向下压了下,示意后边的同事别动,随后用右手沉稳地抬起枪,给对方以威慑。

宋金福开口:“你已被包围,即使你开枪,也跑不出去了。你把枪放下,我们好好谈……”

赵某目光阴冷,不说话,也没有放下枪的意思。

这时,从旁边的屋内跑出一个女孩。女孩向赵某喊了声“舅”。赵某没应答。

几个大人冷峻的面孔,凝滞的气氛,让女孩感到恐慌。她站在宋金福身旁“哇”的一声哭了。

女孩在身旁,宋金福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决不能伤着孩子!他忘了危险,弯腰拥抱了一下女孩,安慰说:“别怕,没人会伤害你!”

宋金福用身体挡住了女孩,接着对赵某说:“我们别吓着孩子,都把枪放下吧。”

赵某阴冷的目光显然被感化了,变得有些柔和。他随着宋金福的动作,迟疑地放下了枪。

当赵某被戴上手铐时,宋金福查看了猎枪里已上膛的子弹,满身是汗的身体似乎有种虚脱的感觉。

这件事后,宋金福叮嘱队友们说:“虽然我们搞案件会面临不可知的危险,但每一次抓捕行动,我们都要了解对方的个性和是否携带凶器,心中有个预案,尽可能规避面临的危险。”

宋金福身上既充满剑气,也有琴心的一面。

2004年秋,牡丹江市东安区发生了一起杀人案件。案情倒是简单,缘由却让人唏嘘。

王某每日酗酒,喝多了就打媳妇。一天傍晚,王妻终于忍受不了丈夫的暴力,抱着四岁的女儿从六楼的阳台直坠到水泥路面上。

王某逼妻跳楼的那天晚上,恰逢宋金福值班。宋金福走到王妻的跟前,见这个衣着破旧、面色灰白的可怜女人静静地侧卧在那儿,蓬散的头发遮掩着她半边脸,嘴微张着,眼睛睁得大大的,欲向路人诉说什么。她的女儿刚被人送到医院便停止了呼吸,一个鲜活的生命随母亲而去。

宋金福抬头看着十多米高的六楼,不免心生感慨,实在难以想象王妻携女跳楼时那毅然赴死的心态是怎样萌发的。生活该是怎样的痛苦、悲哀和艰难才会迫使她携女同赴黄泉路。

邻居都说王妻是挺贤惠的女人,而王某则整日喝酒,很懒,两口子常吵架,但没想到王妻会自杀。

就在两条生命顷刻间消失的时候,王某正醉醺醺地睡在家中。

宋金福和同事敲了半个多小时的门,王某才被叫醒。对王某进行询问,他坐在椅子上东倒西歪,含糊不清地说其妻欠揍,他踢了妻两脚。在告之其妻和女儿已跳楼自尽时,王某脸上竟然没有丝毫惊骇和悲痛,只是麻木地说了句:“跳楼死了。”

王某的态度让宋金福很是惊异和愤怒:世间怎么还有这样为人夫、为人父的男人存在?

经过宋金福和同事的调查,没有确定王妻携女自杀是刑事案件。

跳楼的真相查清楚了,可事情并没有完。宋金福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最不愿见的这个混蛋男人王某后来竟再次与自己有了交集。

王某料理完妻子和女儿的后事,有朋友劝他日后少喝酒,再找个女人稳当过日子。本是好言相劝,没想到王某却被惹恼了,酒后持刀将该朋友刺死。

王某被东安分局刑警抓获。可在讯问过程中王某却缄口不言,几名侦查员均无法从他口中问出什么。

宋金福上场。他先不说案件,而是唠家常似的跟王某谈性格、工作和家庭。两个小时后,王某号啕大哭,他说自己这辈子很没出息,没文化、没能力,在单位让人瞧不起,邻里之间也没人看得上他。他为了证实自己的能力,只能喝酒打媳妇。他对不起媳妇,将媳妇逼死;更是对不起朋友,无端将朋友刺死……

宋金福以闲聊的方式渗透情感,感化着对方,在对方心理产生共鸣时迫其缴械,让王某交代了犯罪事实。

自宋金福审下了王某,王某便对他无比信服,居然依赖上了他。从审讯、批捕到起诉,他只有一个条件,就是要求宋金福在场。

在执行死刑那天,宋金福到刑场送王某。王某请求他照顾患病的母亲,宋金福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从此逢年过节,宋金福便以王某朋友的名义为王母送去米、面、油等生活必需品,一送就是十多年。

当有人问及为什么对王某这么好,宋金福说:“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他认罪。有时我想,对一个罪孽深重的人,剥夺他在这个世上生存的权利,是法律公正的表现;可他罪恶的灵魂在肉体消亡之前,却没能够忏悔和复苏,这不能不说是个遗憾。如果从深层次角度讲,一个人肉体消亡了,而他的灵魂仍是罪恶的,说明这个人并没有完全认罪,这也是法律和执法者的无奈。消灭一个人的肉体容易,而拯救一个人的精神却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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