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的使命,永恒的追求
旷胡兰在井冈山茅坪乡茅坪村采访革命烈士李筱甫孙子和袁文才女婿
感谢中国作家协会与各位领导的关心和栽培。2016年6月至11月,根据定点深入生活要求和自己的采访创作安排,我在井冈山市定点深入生活五个多月时间。
生长在井冈山下,从小有一种革命的情结在心里悄然滋长。9岁那年,偏远贫穷的乡村课堂,英雄刘胡兰的故事深深打动了我。我竟瞒着父母,悄悄将自己的名字改成和英雄相同的名字。及长,我更多地了解了家乡红色的历史,以及一个个红军战士奋勇杀敌、不惜牺牲的动人事迹,我一次次感动,一次次泪水盈眶,这种情结也愈来愈浓。2014年,我在鲁迅文学院学习期间,开始酝酿创作一部反映井冈山人民在革命斗争中,满怀革命豪情,英勇奋战,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事迹的书。这些年的学习和创作经历,让我深深体会到我们国家对作家的关心和培养,内心充满了感动和感恩。文学是我从小的梦想,爱党爱国是我不变的灵魂。为人民而歌,为时代抒怀,是我文学路上自觉的责任担当。
井冈山是中国革命的摇篮。1927年的秋天,毛泽东率领秋收起义的队伍,来到井冈山,创建了中国革命第一个红色根据地。后来,与朱德等领导的八一南昌起义的部队胜利会师,组建了中国工农革命军的英雄队伍。星星之火,在井冈山燃起,最终燃遍了全国。水深火热中的中华民族,从此有了晴天,有了丽日。
旷胡兰在井冈山下庄村王佐故居观看王佐烈士生平展
多少革命志士,把满腔的热血洒在了井冈山的土地上,洒在了井冈山的山林中。他们的鲜血,浇绿了满坡的山林,浇艳了满山的杜鹃。淳朴善良的井冈山人民,和红军战士心连着心,肩并着肩,在一场又一场浴血奋战中,在日复一日的艰苦斗争中,谱写了一曲曲感天地、泣鬼神的颂歌。井冈山上第一个红军女战士贺子珍和她的兄妹,井冈山上的绿林好汉袁文才、王佐,还有无数个有名字的或者连名字都未曾留下的人民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在连天的烽火中坚守,在血雨腥风中战斗。倒下的,是血肉的身躯;立起的,是永远的红旗!
井冈山革命烈士陵园的石壁上,镌刻着15000多名革命烈士的英名,然而,实际上却有近50000名烈士长眠在这里。他们,为着祖国的光明,为着民族的理想,献出了鲜血,捐出了身躯,却连名字也没有留下。每每立于碑前,听着解说员撼人心魄、动人肝肠的讲解,我的眼里就禁不住泪水溢流。
井冈山古城镇西源村,全村原有32户,138人。从1927年10月起,全村所有人来到茅坪,投入武装割据的斗争,过着军事化的生活。青壮男人随袁文才队伍行动,妇女和老人留在地方帮助红军砻谷、筛米、打草鞋、洗衣被……在七年多的时间里,全村群众一直随红军游击队,在小江山、九陇山打游击。不管局势怎样险恶,生活怎样艰苦,没有一个人脱离集体的军事化行动,没有一个妇女回到娘家去。全村的革命烈士达40多人,村里房屋被敌人烧了一次又一次。当年138人的西源村,到建国之初,男女老幼只剩下散居在外的42人。在1928年1月后的20年中,西源村成了一个无人居住、一片荒芜的村庄。直到1949年10月后,宁冈(今井冈山龙市镇)全境得到解放,这40多个西源村人,才从外地或深山老林里,回到家乡重建家园。大小五井原有居民80多户,300余人,其中被杀的有136人,被杀的灭口绝户的有39户。茨坪村原有250多人,经过敌人的七次屠杀,到1930年初,只剩下120人,不少农户全家被杀光,如李文早一家8口人,一个也没剩。一些跟红军没有直接关系的老人、妇女、儿童也在所难免,只是因为他们不肯为敌军带路去搜剿赤卫队、暴动队,结果被残忍杀害。进剿敌军和当地反动地主武装,对红色区域的民众,实行阶级报复,使用各种惨绝人寰的手段,杀害共产党员及红色政权干部,采用吊半边猪、坐水牢、铁条烫、点天灯、倒挂金钩、坐老虎凳、灌辣椒水、四肢钉钉、活割刀剐等二十多种刑法。对一些有名气的共产党员全家杀光,如湘赣边界第一届特委委员龙寿宇,一家六口人全部死在敌人的屠刀下。被杀的人口灭绝、无人居住的大小村庄130多个。在大革命前有93000余人口的宁冈,至1949年10月,仅剩30300人。新遂边陲特别区所辖的荆竹山乡,当年有人口500多,至建国之初,只剩下78人。
2016年2月,习近平总书记第三次来到井冈山。他语重心长地说,井冈山是革命的山、战斗的山,也是英雄的山、光荣的山。我们要传承红色基因,弘扬井冈山精神,让井冈山精神放射出新的时代光芒。2016年10月21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纪念大会上说,“人无精神则不立,国无精神则不强。”“一个不记得来路的民族,是没有出路的民族。”
几十年时间里,我记不清多少次登上过黄洋界,多少次到过茨坪、茅坪和龙市等地;一次次进入井冈山革命博物馆参观,一次次登上高高的石阶,来到革命烈士纪念碑前,满怀崇敬,祭拜革命先烈。为了能真实客观、生动感人地反映和表现井冈山人民在那如火如荼的斗争时期,所作出的卓越贡献以及付出的巨大牺牲,在这五个月时间里,我又多次深入这些地方,学习革命历史,采访红军烈士后代,挖掘和搜索那些深藏在岁月深处的英雄人物和英雄故事。
茨坪是井冈山革命遗址最为集中的地方,是当年井冈山军事根据地的中心,也是整个革命根据地党、政、军领导机关和后方单位的所在地。湘赣边界党的前敌委员会、特委湘赣边界工农兵政府、防务委员会、中国工农革命军第四军军部、军官教导队、军械处、新遂边陲特区工农兵政府、公卖处都先后在这里成立或迁来这里。
茅坪位于黄洋界西面,距茨坪32公里,曾是湘赣边界党、政、军最高领导机关所在地,有毛泽东、朱德、陈毅等领导人的旧居和众多旧址。八角楼因房子顶上有一个八角形的天窗,当地群众习惯称它为八角楼。毛泽东曾经在这里居住和办公,并在一根灯芯下写下了《井冈山的斗争》、《中国的红色政权为什么能够存在》这两篇光辉著作。象山庵是湘赣边界的名庵,因庵后的山如象形状而得名。这里曾是红军的重要活动场所,毛泽东和贺子珍同志的婚礼就是在这简朴的庵内举办的。攀龙书院是中共湘赣边界前敌委员会、特别委员会旧址,并在此建立了根据地第一所医院,1928年10月后,这所医院搬迁至茨坪小井村。谢氏慎公祠是中共湘赣边界第一次代表大会旧址, 在此选举产生了湘赣边界第一届特委会。
采访中,我在茅坪乡茅坪村见到了烈士袁文才的女儿女婿,他们都是90岁的老人。看到我去采访,很高兴、很热情地向我介绍了袁文才当年的一些事迹,还拿出了毛泽东主席1965年重上井冈山时,与烈士家属的合影,并指着其中一位老太太,告诉我,她就是他们的母亲——袁文才的遗孀谢梅香。在烈士王佐的故居下庄村,在当年王佐家被烧的老屋旧址旁,王佐的孙子和曾孙,向我详细讲述了王佐当年带领红军战士与敌人奋勇斗争的事迹。烈士李筱甫是当年袁文才的得力干将,曾任“朱毛”红军的总管家。他的孙子向我介绍了李筱甫当年在革命时期所做的工作,还向我介绍了当年一个“宁冈婆婆” 积极协调各方关系,尽心尽力为革命者做事的故事。期间,我还到井冈山干部学院、井冈山民政局、井冈山档案馆,借阅了大量井冈山斗争时期的书籍与历史资料,聆听了井冈山红色历史研究专家的一堂又一堂讲座,向他们虚心求教,得到他们极大的关心、鼓励和支持。井冈山红色历史研究专家、井冈山红色作家刘晓农先生向我赠送了数本红色书籍,并题字勉励。“学习革命历史,汲取人生力量。”“烈士精神昭后人,红色文学担大任,期冀胡兰女士在文学创作路上昂首阔行。”
目前,已进入紧张的整理和创作阶段,拟定书名《魂筑井冈》,计划用两年时间完成创作并出版,以期更好地弘扬红色文化,传承和发扬井冈山精神,努力使中国最富感染力的红色故事深入人心,让老一辈革命先烈的英雄形象永留人间。对于一个生于井冈山、长于井冈山的作家,这既是我永恒的精神追求,也是神圣而光荣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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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苏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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