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 车
“瞧！又是一辆。”
李二虎在向他的小徒弟炫耀着今晚的“战利品”。
这几次得手时，李二虎从不会忘记在他的小徒弟面前炫耀一番，这成了他除偷车之外唯一在人面前炫耀的“本事”了。
“学着点，徒弟。这样的电动车，你师父分分钟就是一辆。”骑上电动车，李二虎还不忘炫耀。
好不容易收了这么个徒弟，李二虎终于找到“成就感”。自己的“光辉业绩”总算有人可以帮着宣传了。他清楚偷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从别人嘴里说总比自己说要好些。虽然这个徒弟有点愣头愣脑，话也不多，还有点邋遢，可很是听话。再说，收个徒弟也是形势所逼。现在，这个城市的“雪亮工程”太吓人了，夜如白昼。自己“工作”时有个徒弟守在旁边，也算是帮自己壮壮胆。
“这种电动车，随便一转手就是几百块。最近这里搞什么‘无盗抢城市’创建，风声很紧。今晚我们见好就收。总之，来日方长，你跟着我混，保证你吃香喝辣。”
师徒二人骑着电动车向暂住地返回，李二虎还时不时地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像是看见钱从天上掉了下来。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的下午，李二虎迫不及待地拽起了徒弟。“抓紧点，今天再让你见识一下怎么让别人收车。”李二虎又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老板，电动车收吗？”在进入一家电动车维修店后，李二虎直截了当。
“有发票吗？”老板修着车，头也没抬。
“好几年的车了，发票早丢了！”李二虎弯了下腰，陪着笑脸。
“没有发票，我们不收。”老板的手顺势向墙上指了指。
“创建‘无盗抢城市’，本店拒收任何来历不明车辆。”
李二虎顺着手指方向，为数不多的字让他心里很是堵得慌。以往还不错的行情，怎么就突然转了风向？
“我这个是亲戚抵点小债给我的车，我当时也没想着要发票，便宜点卖给你，行不？”李二虎依旧不死心。
老板依旧没有抬头，摆了摆手，再也没有说话。
“算了，这里是主城区，老板可能也有点怕。我们去偏僻点的废旧品收购店，肯定会有人收的。”出来后，李二虎虽有些失望，可还是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
车子推进了一家废旧品收购店，李二虎刚要开口，店主像是有着透视眼一样，看穿了李二虎的心思：“想卖车？有发票？有证件吗？”李二虎愣了愣神，摇了摇头，故作镇定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谎言。
“有发票我们就收，没有就免谈。”店主也向墙上指了指。墙上依旧是那字数不多的、让李二虎心里堵得慌的提示语。
“X的，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这么好的一辆车会没人收？”李二虎有些恼怒了。“放心，今天保证让你开眼。”。
拉着徒弟，李二虎又一连走了三家店，所有的店都将他拒之千里。他彻底失望了。“无盗抢无盗抢，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无饭碗’了！”李二虎将车子往地上一扔，有些气急败坏了。
“师父，这是第五家了，人家都不肯收。我知道一家，肯定会收的。我以前弄回来的一些破烂玩艺他都收的。”听徒弟这么一说，李二虎很是惊讶，像是捡到了救命稻草。“没想到你平时一声不吭，关键时候还是有点路子的啊！”
李二虎边说边扶起电动车，翻身正准备开动，没想到徒弟又开口了：“师父，你一连跑了五家店，怪累的。那家店我轻车熟路，还是我来开吧！”李二虎顺势把车交给了徒弟，很高兴：“好！没想到你还有点孝心，今天这车的收成咱俩五五分。”
徒弟发动了电动车，李二虎一扫怨气，跨上了后座。
电动车飞驰着，不一会儿开到了城关派出所门口。“师父，你看这家店会不会收这辆电动车？”发现不对劲的李二虎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跳下车正准备逃跑时，被“徒弟”反手一抓，手腕死死地被拽住了。
“‘师父’，别跑啊！我们这里不光收车，还专门收你这样的人呢！”听到“徒弟”的这番言语，李二虎顿时瘫坐在了地上……
作者简介：胡彭，笔名江边人，供职于浙江省玉环市公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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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苏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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