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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犬师的故事

来源:吴全礼 作者:

  老头儿衫、松垮的短裤,光脚穿着一双颜色混沌的宽带凉鞋,几乎切近头皮的板寸发式,一张微胖的脸不苟言笑;即便和你说着话,也是一副面无表情的神情,看不出他内心到底在想什么。徐洋给我的直观印象是一个看似随意,实则不太容易接近的人。

  等摩托车把我颠簸进基地,院里除了饲养员老杨忙碌的身影外,只听得到几声沉闷厚重或清脆响亮的零星犬吠。

  空旷的训练场上,各种驯犬设施有序地排列着,看不到驯导员驯犬的火热场面,整个基地静谧得有些异常。

  “花花”的狂吠

  “支队其他民警带犬参加集训,备战第五届全国警犬技术比赛呢。”徐洋看出了我满眼的疑惑,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又转身叮嘱饲养员老杨,“外单位的那两条犬先放在隔离区,观察一下有没有啥异常状况。”

  “一条犬刚送进来就吐了,还拉肚子呢。”

  “那就先别喂食,只给喝点儿水,我随后看看再给配点儿药。”

  “前两届你都参加了,成绩也不错,这次为何不参加了呢?”从材料里我看到徐洋在2010年和2014年参加了全国警犬技术第三、四届比赛,分别获得了第十名和第六名的好成绩,也是宁夏参加五个科目比赛唯一获奖的选手。

  “机会也要让给别人,不能一个人总占着。我已经连续参加两届了,年轻人更需要这样的机会去锻炼和检验一下。再说,基地的这些犬还得有人照顾呢。”

  说得淡然而笃定。徐洋接着径直将我带向犬舍。

  越靠近犬舍,徐洋身上的那种味儿越浓。

  从一见面,我无意中发现他不时挠挠手腕处,细看有一块发红的地方用黑色的笔迹圈了起来,还有几处发白的印迹。

  那双手看上去像整天干粗活儿的,还有身上这种味道,令我不由得张口问道:“家里人不抱怨你吗?”

  “这么多年习惯了。这种皮癣对我来说没啥,天天接触犬,难免的。”

  正说着,犬舍里七八条警犬见到徐洋,扑在栅栏上兴奋地吠叫、跳跃,如同见到了久别的亲人似的。

  体型壮硕的警犬站立起来超过了我的身高,气势有些吓人。

  徐洋边介绍它们的性格特点,边不时伸手拍拍犬的脑袋,一点儿也不担心那些犬的尖牙利齿。

  一间犬舍里有几只还未满月的萌萌的可爱的幼犬,徐洋开门进去挨个儿抱起来看了又看,疼爱地抚摸了几下后轻轻放下。母犬贴在他的身边,坦然地任由他逐一查看自己的宝贝,但看我的目光里却充满着警惕与防备。

  无意中我与徐洋聊起了孩子。

  今年3月份,正在区厅训练总队办班授课的徐洋,突然接到孩子在放学回家途中遭遇车祸的电话。等他心急火燎地赶到医院时,被逆行电动三轮车撞伤的儿子正在急救室抢救。孩子面部被挡风玻璃多处划伤,下巴颏儿和喉咙之间那道伤最为严重,迫近颈动脉和气管,危及生命的险情就在方寸之间。

  看到那道伤,徐洋冷汗如雨,两条腿软得几乎难以挪动。不用大夫过多解说,他也知道有多危险。30多岁才有了这个宝贝,尽管平日对儿子并不宠溺,但内心里那如山的父爱此刻彻底决堤了。

  他心疼得大哭了一场。

  孩子的伤情稳定后,他很快和肇事者了结了此事,丝毫没有在医药费和赔偿问题上纠缠。退回了对方付给的超出医疗费的那部分钱,对孩子后期治疗所需的费用,他一个字也没提。

  对方错愕不已,连称遇上好人了。他们哪里知道徐洋内心对儿子的伤有多痛?

  安顿好妻子在医院照顾儿子,徐洋心里牵挂着已在训练总队关了几天的警犬“花花”。

  离开前,他嘱咐驯导员不要渴着饿着他的宝贝“花花”。驯导员心疼已经关了几天“禁闭”的“花花”,想把它放出来放放风。

  哪知出笼的“花花”从训练场地嗅到徐洋住宿的地方,看不到徐洋的身影,便不顾一切地往大门外猛冲。

  几个驯导员左拦右挡,与“花花”在训练总队的大院里斗智斗勇,软硬兼施,才将“花花”逼入一个死角控制住。

  看到几个驯导员几乎快瘫软在笼子前,“花花”还不依不饶地在笼子里冲撞吠叫。

  外逃失败后,性格温顺的“花花”知道来硬的不行,开始进行“软抵抗”。它不食茶饭,哭泣似的吠叫。

  几个驯导员轮番去哄,“花花”都视而不见,一副等不到徐洋誓不罢休的神态。

  各有高招的驯导员们使出了浑身解数,“花花”依旧不为所动。

  “花花”那一声声的狂吠,就像一个执拗的孩子,不管不顾。

  在基地,只要饲养员把犬舍的门一打开,“花花”在院里找不到徐洋,就直奔楼内徐洋的办公室,看到徐洋就高兴得围着跳腾个不停。

  的确,正如儿子所抱怨的,他陪警犬的时间比陪自己的时间多得多。

  “爱犬就像爱孩子一样,这样你才能赢得它的信任和爱。”徐洋不单只爱他的“花花”,对基地的其他警犬一样爱得那样彻底与无私。

  说起徐洋爱犬,真是由来已久。

  给“小黑”加点儿营养

  徐洋的父母是宁夏农学院的教授。父母经常在家交流牧医教学方面的问题,徐洋耳濡目染深受影响,高考志愿填报了父母所在的学院,并在父母的建议下选择了牧医系兽医专业。

  大学毕业后,学习成绩优异的徐洋留校任教,成了牧医系的一名教师。母亲说,书本上的知识若没有临床实践,还是纸上的死知识,建议徐洋在课余到门诊室跟随她的学生实习。

  徐洋听从了母亲的建议,教学之余坚持到兽医门诊室坐诊。徐洋不计脏臭,赢得了门诊大夫的喜爱,不遗余力地将常见病症和治疗方法教给他,并放手让他诊治。

  在门诊大夫的悉心指导下,徐洋学到了许多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身为教授的父母,对徐洋的理论研究和实践水平的提升给予了独到的指引。

  将近半年的临床坐诊,牲畜的一般病症都难不倒徐洋了。

  机会往往青睐那些有准备的人。1994年下半年的一天,一个愁容满面的警察牵着一条病恹恹的警犬来看病,看到年轻的徐洋坐诊,心里犯起了嘀咕,怀疑徐洋能不能看好犬病。

  在配合徐洋给警犬做检查的当间,他细细地观察着徐洋的一举一动。看到徐洋不顾脏累,细致耐心地检查问诊,并拿出了非常专业的治疗方案,他虽仍不是那么踏实,但心里十分温暖。

  警犬一天天地精神了起来。

  这个警察看出了徐洋的专业水平不低,背地里对他的家庭和个人表现进行了摸底调查后,向徐洋抛出了橄榄枝。

  “你想不想去我们的警犬基地?你这样的人才我们基地太需要了!”

  “我愿意。”徐洋想都没想就张口答应了,又生怕人家不信似的补充道,“我是真心喜欢警犬。”

  “你是大学教师,还能坐诊看病,我们那儿的条件可比不上这里。”侯荫桐主任想进一步试探徐洋是真心,还是一时冲动。

  刚刚组建的警犬基地条件简陋,任务繁重,原本警犬数量就少,老犬、病犬和传染病肆虐使他心急如焚。

  警犬基地在闹市区外一条僻静的巷子里。

  基地的办公用房,是一栋破旧不堪的平房。门窗老旧,裂开的缝子透着一股股彻骨的冷风,水泥地面多处溃烂如癣。办公设施也只是一些破旧的桌椅柜子。

  办公房一侧的犬舍,地处低洼,杂草丛生,到处汪着冲洗犬舍的积水,气味腥臭刺鼻。看到陌生人过来,几条犬冲着锈迹斑斑的栏杆吠叫了几声,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威猛。

  眼前的景象和想象的情景相差十万八千里,徐洋的心凉到了脚板底。

  “怎么这副表情呢?是不是后悔了?”看到徐洋脸上显现的失落,侯荫桐主任的心悬了起来。说实话,就是他本人看到基地的现状,心也一下子热不起来。

  “失望是有,可我不后悔!学院少我一个没啥影响,这里更能发挥我的业务专长。”徐洋暗暗发誓,既然来了,就要信守承诺,绝不能退缩。

  看到那些警犬的状态,徐洋的内心深处感到隐隐作痛。基地的医疗器械要啥没啥,他返身赶回学院的门诊室,连借带拿凑齐了给犬体检的基本器械,顺带拿了不少药品过来。

  第二天,徐洋对基地仅有的八条警犬一一进行了仔细全面的体检。

  八条警犬勉强能过健康标准的寥寥无几。

  这是一个省级的警犬基地吗?这样的基地能培养出适合侦查破案的警犬吗?那些驯导员是怎么带的犬呢?

  一连串的疑问堆积在徐洋的心里,但眼前的状况令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恶劣的环境,是导致警犬患病的病因之一。

  徐洋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将犬舍里的粪便和发臭的积水、杂草处理干净。然后,开始做全面的消毒,以便切断传染源。

  一般的消毒剂不适合犬舍使用,也存在警犬误食或中毒的风险,而过氧乙酸的气味刺激性又太强,容易破坏警犬的嗅觉,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用化学药剂消毒。

  其他人想不出别的办法,但这个问题难不倒徐洋。从有丰富实践经验的父母那里,他随时可以求得解决难题的办法。

  徐洋买来一把喷灯。十几间犬舍,他硬是用喷灯喷射的火焰一间一间地去烧,不放过每一个角落和缝隙。

  喷灯炽热的火焰炙烤着他,地面泛起的刺鼻气味令人窒息。他一会儿蹲下,一会儿起来,整整两天干下来,浑身怪味儿不说,腰酸背疼得几乎直不起身子,眼睛被烟熏火燎得直淌眼泪。

  “一个在城里长大,工作环境又那样优越的大学年轻教师,不顾脏臭在犬舍里这样忙碌,到底图啥呢?”

  “有几个人能像他这样扑下身子干的?我看这个年轻人有办法呀!”

  ……

  可在有些人眼里,犬舍卫生无关大局,没必要像他这样大动干戈。

  徐洋的举动,在基地引起了很大的反响,有质疑,也有肯定。然而,不论别人说什么,徐洋该怎么干还怎么干,丝毫不为那些闲言碎语所干扰。

  他心里十分清楚,犬病防治、幼犬繁育是警犬训练和使用的基础,也是警犬能否顺利开展工作的有力保障。说得再多,不如用事实来证明更有说服力。基地的那几个老驯导员,被徐洋扎实肯干的精神深深地折服了。他们也爱犬,却没有徐洋爱得这样纯粹,这样理性,这样不顾一切。

  警犬驯养对徐洋来说,一切都是从零开始的。

  他自己购买有关警犬疾病防治和饲养的书籍自学,不懂就问,问同事,问父母。好在他有一定的牧医知识打底,很快就摸索出了一些实际操作经验。

  他每天根据掌握的具体情况,为警犬制订营养食谱,并亲自下厨给警犬拌食,确保每一条犬能够吃得健康有营养。

  徐洋的眼睛始终盯在基地的警犬身上,尤其在驯导员训练警犬的过程中,严格监督和控制驯导员乱给警犬吃东西,反复向他们强调科学喂养的重要性。

  犬的毛色一天天变得油亮起来,眼神明亮有力,整个精神状态与此前相比有了很大的改变。

  徐洋对犬的珍爱和专业的犬病预防与治疗水平,很快赢得了同事们的信服与赞扬。

  徐洋陪我到基地吃第一顿饭时,不住地劝我多吃菜,而他自己却吃得很少。

  我看着盘子里还有不少肉菜,让他多吃些,他笑着说没事没事。

  我刚放下碗筷,他便快速地动手打包。只见他仔细地将吃剩的菜里不多的几块骨头挑到面前的碟子里,连同那半盘肉片一块儿装进了一个干净的塑料袋里。

  我心生奇怪,他这是要给谁带饭呢?

  他笑笑说:“给我的小黑加点儿营养。”

  “小黑”,是他心爱的警犬。原来是这样。

  其实这样做,早已成了他的习惯性行为。他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也不觉得这样做有啥可难为情的。真正令他忧心的是警犬有病,不论轻重他都放不下。

  犬瘟热和细小病毒

  一年365天,对犬病的防治,徐洋不敢存有半点儿侥幸心理。

  到基地后,每次看到病犬在自己面前奄奄一息时,徐洋即便竭尽全力地治疗了,心里依旧会留下无尽的伤痛和自责。

  他一次又一次地查看治疗记录里的每一个细节,生怕是自己诊断有误,或是药物配比不对造成的。每有不明病因死亡的警犬,如查找不出死亡的根源,他绝不放手。

  在一条死亡警犬的心脏里,他发现塞满了心丝虫。

  他于是集中精力研究如何治疗这种犬病,寻找有效的治疗药物,进行预防性干预。

  他翻阅了大量的资料,向父母、老师请教相关的疑问,到远远近近的兽医站或宠物医院去打听,但都没有找到能够有效治疗的方法和药物。

  静下心来,徐洋将收集到的相关资料继续梳理,开始自己着手试验查找治疗方法。

  他夜以继日,失败了多少次他不记得了,但那摞厚厚的记录簿上,记下了他每一次试验的点点滴滴。

  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最后终于找到了治疗方法,而且防治效果出乎意料地好。

  徐洋并没有满足。

  经过进一步查找疾病发生的根源,他发现这种疾病易受蚊蝇叮咬传播,而基地旁边紧靠犬舍,有一条臭水沟。每到盛夏,臭味扑鼻,蚊蝇滋生成团,飞起来如同一团黑雾,叮咬得警犬无处躲避。

  他将自己查找到的致病根源,反馈给基地领导。

  总队经过核实后,拨出专项治理经费,将这条臭水沟盖板封闭。

  彻底消除了传染源后,基地的警犬再也没有发生一例这样的疾病。

  工作过程中,徐洋发现威胁基地警犬健康最大的两种传染病,是犬瘟热和细小病毒。

  犬瘟热的病程长,患病犬从最初的发烧、流眼泪、流鼻涕,到后期牙关打颤、喉头麻痹难以进食,最后被慢慢“熬”死。

  这种病的发病初期极易被驯导员忽视,以为只是警犬上火了、发烧了,想当然地将警犬放置在比较凉爽的地方,而延误了治疗的最佳时机。

  从外表看,徐洋不是那种心细如丝的人,也没人能看出有些粗拉的他,心里整天在琢磨什么事。驯导员随口说出犬的一些反常表现,他从不会听过放过。追根究底不说,他会将这条犬的情况放在心里,每天跟踪查看犬的状态变化。

  经过他的悉心观察和揣摩,发现这种病极具传染性,体温特征也很明显,早晨正常,傍晚升高。

  他准确诊断后,查找到发病根源,对症下药,最终在基地将此种疾病完全控制住了。

  而细小病毒则更为棘手。只要发生,能在一周内令病犬毙命。其病症为又拉又吐,极易被误诊为出血性肠胃病。

  为了尽快找到预防和治疗的办法,徐洋将病犬带到办公室,不分昼夜地时刻观察着犬病的发展和病症规律。

  病犬拉出带有酱汤色脓血粪便,散发出浓重的鱼腥臭。办公室敞开门窗依旧臭气逼人,甚至走廊里都蔓延着这种令人作呕的气味。

  同事过来找徐洋说事,还未到门口,就紧捂着鼻子不肯再往前走一步,喊着说完事掉头就跑了。

  难道徐洋就闻不到吗?

  他能闻不到吗?那种臭鱼似的腥臭,几乎快要将他熏得窒息,一口水都咽不下去。但看到病犬痛苦不堪的眼神,他顾不得那么多。

  他一门心思都在病犬的身上,取样化验,整天守着病犬,找对症治疗的办法。

  喂药、打针、输液,他尽心尽力地像对待有病的孩子。

  病犬的症状最终控制住了,而他却累得病倒了。

  可他人在医院里输液,一天还要打好几个电话,叮嘱同事照料好病犬。

  身体稍有好转,他便不顾医生的劝解和拦阻,执拗地赶回基地照料病犬,直到病犬彻底康复。

  二十多年来,他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不是到办公室泡一杯热茶,而是直奔犬舍区,挨个犬舍查看一遍。警犬没啥异常情况,他才转身到办公室去。

  “习惯了,不看一眼心里就不踏实。从它们的活跃程度上,可以随时发现犬患病的苗头和迹象。有些犬病一旦发生,若不及时处理,殃及的是整个基地的犬群。犬和人一样,身体不舒服时,精神状态上就能看出来,只是它们不会说,就要靠我们平时仔细观察。”

  不紧不慢的几句话,徐洋说得家常而平淡。

  几十年始终如一,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证明他对犬的热爱呢?

  什么时候该消毒、什么时候该驱虫、什么时候该免疫、什么时候该灭蚊虫……所有的这些程序如同二十四节气表,徐洋烂熟于心。

  将专业知识和实践经验相结合,不断总结归纳整理出一系列有关警犬饲养管理和犬病防治措施,一旦发生传染性疾病,他总能在发病初期将病情控制住。

  为了提高治疗和预防犬病的水平,他向总队申请资金购买了便于治疗警犬骨折和吞食异物的X光机、检查警犬内脏疾病和孕情的B超机等医疗设备。没有使用这些设备的经验,他就到各大医院找操作这些设备经验丰富的同学,虚心求教相关方面的业务知识。

  在徐洋的科学防控下,基地再没有发生过因大的传染病而影响警犬正常使用的情况,确保了警犬在侦查破案和重大安保任务中的出勤率。

  “警犬的健康,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人人都有或多或少的亲朋好友,但对警犬来说,我是确保它们健康的唯一依靠。”

  随着社会形势的发展和公安工作的需要,警犬发挥作用的业务工作越来越多。可基地的警犬数量却难以满足工作需要。

  徐洋开始把精力逐步用在了警犬配种繁育上。

  经过不断地研究和实验,徐洋总结出了一套自己的“育儿经”。

  1994年正值隆冬,徐洋成功繁育出了第一窝德国牧羊犬。

  当时,基地条件简陋,没有专门的产犬舍,徐洋便在办公室搭了一张行军床作为产犬床。产前一周,徐洋就做好了一切迎接幼犬出生的准备。他将母犬接到办公室,安顿在自己床边靠暖气片的地方。

  那几天,徐洋就住在办公室,日夜守护着这条母犬。晚上只要听到母犬发出细微的声响,就赶紧起身查看。

  看到三条健康、活泼的犬崽陆续降生,徐洋比儿子出生时还要激动万分。他像伺候“月婆子”一般全身心地看护着母犬和幼崽。

  聚沙成塔,集腋成裘。“挑犬时要看犬的胆量、衔取、占有欲,还要看犬的神经类型。”徐洋为了挑到一条好的种犬和母犬,往往会跑很多地方。

  通过繁育幼犬,徐洋练就了一双挑选优质犬的“火眼金睛”。

  听似简单的几句话,却没有人知道他为此付出了多少心血和汗水,走访了多少散养户,过手了多少幼犬。这些都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在他的严格把关下,基地的警犬品质在不断提高。他前后为基地繁育出了一百多条幼犬,成了基地发展的重要功臣。

  貌不出众的“克德威”

  “多干一点儿没啥,总比时间荒废了要好。”徐洋说得十分坦率。

  犬病防治、幼犬繁育和饲养管理,这几项工作对徐洋来说,早已达到熟能生巧的地步。还有精力有时间,他想再干点儿其他工作。

  深思熟虑后,徐洋决定学习驯犬。

  训练出一条骁勇善战的警犬,是他心存已久的愿望。

  2003年初春,徐洋新婚还不到三个月,得知有一个去南昌警犬基地参训的名额,他立即向基地领导申请。

  出发前,基地领导开玩笑似的对他说:“要是驯不出一条好的警犬,你就不要回来了。”

  把这样难得的机会给一个兽医?基地的警犬驯导员们都窃窃私语。

  这些议论没有令他退而却步,反而进一步增强了他的自信心,有天大的困难也决不放弃!背起行囊离开基地的那一刻,徐洋没有回头。

  南昌警犬基地,是徐洋向往已久的地方。此基地是集警犬繁育、训练、教学和科研为一体的综合性警犬技术专业机构。

  刚集训了三天,徐洋就深深地感到自己对警犬驯导的认识太过肤浅。尤其要在短短的几个月里驯出一条出色的警犬,那不是想当然的事。

  基地严格的专业性和系统性训练,对他来说,比南昌那些历史古迹和风景名胜更具吸引力。基地领导的那些话时刻回响在他的耳边。他时时告诫自己,要专心致志地投入到每一天每一项的训练中。

  “报告教官,这条犬的生殖上有缺陷,能否给我换一条犬?”徐洋接手南昌基地配发的警犬后,利用自己的专长为其做了一个全面的体检。

  “不影响训练,没必要更换。”教官没想到这个不太多言的学员,能用非常专业的术语将这条犬存在的问题陈述得如此清楚。

  徐洋不甘心,为了能换一条优质犬,他豁出勇气找到基地的叶书记。

  叶书记被徐洋一连串的专业说辞所打动,得知徐洋也是牧医专业出身,非常痛快地说:“你去繁育队自己挑,挑到哪条是哪条!”叶书记并不知道徐洋还有高超的挑犬技术。

  “这条犬不可能给你。”看到徐洋挑选的是基地的一条预留种犬,负责人一口回绝了。

  “把那条犬给徐洋,有问题我负责。”叶书记没等听完负责人拒绝的理由,直接把电话挂了。

  有了叶书记的“口谕”,负责人悻悻地看着暗自欢喜的徐洋,带走了这条三个月大的德国牧羊犬“克德威”。

  个头儿小、体质瘦弱的“克德威”,看上去像个病秧子,与它的名号实在相去甚远。

  有人窃笑徐洋的眼光有问题。

  徐洋才不管他们如何嘲弄呢。看似貌不出众的“克德威”有多大的“后劲儿”,他们哪里看得出来?

  “克德威”的胆子特别小,连犬舍都不敢出。说话声大了,它都吓得直哆嗦,像没满月的婴儿似的,一有风吹草动,就没命地往犬舍里逃。

  徐洋培育了那么多幼犬,有的是耐心和信心。

  他哄不出来,就轻手轻脚地将它抱出来,到训练场、人群、街边,不急不躁地让它一步步地适应外面的环境。

  当徐洋发现瘦弱的“克德威”身上长满了犬蜱时,自责太过大意。

  他用了整整一天时间,拿小夹子从体格娇小的“克德威”身上捉出了一百多只蜱虫。

  每捉出来一只,徐洋就用石子将其使劲儿碾碎,弄得满手都是蜱虫脏污的血迹,晚饭一口也没吃。

  去除了犬蜱,他又给“克德威”彻底洗了一个清洁澡。

  身体舒爽的“克德威”顿时精神状态大变,渐现调皮好动的天性。见到徐洋,它不再是那种漠然的神态,而是像见了妈妈一样蹦跳欢喜,依恋难舍。

  为了壮大“克德威”的胆量,徐洋每天把它从犬舍里抱出来,带到训练场看其他犬训练。

  然后,他拿着火腿肠,鼓励它参与训练,不厌其烦地教它练习衔取、搜寻等基本技能。

  训练结束后,他再将它带到马路边,看着路上过往的车辆和行人,倾听各种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声音,不断增强它适应环境的能力。

  “克德威”的胆子就这样渐渐变大了。

  徐洋心里清楚,其他参训学员几乎全是驯导员,驯犬的经验比他丰富。若论具体操作,自己还是个门外汉。

  每天训练,他去得最早,离开得最晚,尽量比别人少休息多训练。

  为了训练“克德威”的扑咬能力,他把手臂当作“克德威”的攻击对象。

  尽管有厚实的护具,但“克德威”咬合得轻重,不是他所能把握的,被“克德威”抓伤咬伤成了家常便饭。

  然而,徐洋从不在其他人面前叫苦喊累,也不会将伤痕遍布的胳膊展示给别人看。

  慢慢地,“克德威”在衔取,扑咬,跨越障碍物、高低垛桥,上爬梯,钻洞,搜捕等实战训练中,逐步能跟得上其他犬的进度了。

  不管哪个科目的训练,徐洋对“克德威”的要求都绝不松懈,力求精益求精,使“克德威”的服从力不断攀升。

  基地警犬的伙食,是定量供应的。对运动量极大的“克德威”来说,与日俱增的饭量,定量供应难以满足它的营养需要。

  徐洋想方设法给它补充营养,只要看到餐厅饭桌上有剩饭剩菜,就不管不顾地收集起来,实在收集不上,就再打一份饭,哪怕多花点儿钱,也要保证正在长身体的“克德威”吃饱。

  基地改善伙食,徐洋总会想法弄点儿骨头和碎肉回来。

  一次,无意中在犬舍廊架上看到小半袋犬粮,徐洋实在眼馋得抵挡不住。第二天事情“败露”后,丢失犬粮的那位学员在训练场上破口大骂,徐洋硬挨着没吱声。

  事后,他立即去向人家真诚地道歉。

  对方早已被徐洋驯犬爱犬的执着精神所打动,很快就谅解了他。

  三个月后,警犬技能训练结业。徐洋带着“克德威”顺利完成了全部训练任务。此时的“克德威”毛色发亮,健壮彪悍,从所有参训警犬中最为瘦小的“小弟”,华丽转身为体型成长最快、性情变化最大的大“帅哥”,俨然出落成一条高大威猛、名副其实的德国牧羊犬,令其他驯导员刮目相看,艳羡不已,纷纷赞赏徐洋有眼光、有水平。

  回到基地后,在徐洋进一步的严格训练下,“克德威”愈加健硕,在治安防范和搜捕工作中表现极为突出,成了徐洋办班教学的示范犬。

  “驯犬是一门技术,要动脑子。驯前要有周密的计划,驯中要仔细观察,驯后要认真总结。尤其,在训练中要严格规范自己的言行,注意每个细节的处理。

  “作为一名驯导员,千万不能因为你的不良行为影响到犬的正常作业。驯犬,就是和它斗智斗勇的过程,时刻要牢记,你的犬,既是你朝夕相处的战友和伙伴,也是你首先要征服的对象。一定要敏锐地捕捉犬的行为变化,读懂自己的犬。

  “驯犬不能急于求成,要有步骤、有计划地让犬逐步建立自信。不要以为它们是动物,其实犬很聪慧,你的喜怒哀乐它都能感受到,千万不要让它看穿你的表情。驯好一条犬,不是你所看到的那么容易,得付出你的真心和真情。”

  ……

  这是徐洋给参训学员讲课时所说的。

  “你的喜怒哀乐它都能感受到,千万不要让它看穿你的表情。”从徐洋的这句话里,我终于找到了他面无表情的缘由,全然是日久天长驯犬养成的习惯性表情,并不是那种有意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

  徐洋驯犬的技术声名鹊起。

  经他驯出来的犬,最大的特点就是服从力超强,就连打针治疗都不用人帮忙。

  只要徐洋指令一下,警犬就会安静地卧下来,再痛也不会动,令人惊叹不已。

  徐洋经常说,警犬是我们无言的战友,作为驯导员要时刻牢记给无言的战友多一份关爱。这也是他驯犬带犬一直信守的座右铭。

  正是徐洋真心实意地关心犬、爱护犬,他和犬彼此之间才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与信任。

  徐洋一手带出的警犬“克德威”衰老退役后,被一位爱犬人士收养。

  现在他驯导的两条犬“花花”和“小黑”,是搜毒、搜爆方面的“尖子犬”,成为徐洋最为亲密的新战友。

  警犬缉毒专家

  “花花”是2008年从南昌基地接回来的。

  当时,徐洋已有一年多没有带犬了。看到“花花”落寞地在犬舍里待了一个多月,明亮的眼睛里透着满满的渴望与焦虑,似乎在不住地求他放自己出去。

  他太了解犬的内心世界和肢体行为所表达的意愿了,于是主动向基地领导提出带“花花”训练,并保证不影响本职工作。

  有了训练“克德威”积累的经验打底,徐洋了解这条史宾格犬“花花”的性格特点。

  此犬看上去身架不大,普普通通,默不作声,像个生性内向、性格木讷的孩子。不知情的驯导员都不看好它,这也是“花花”接回来后备受冷落的缘故。但它天资好,工作欲望非常强烈,而且工作态度认真仔细。

  当时基地缺乏搜毒犬,徐洋结合“花花”的性格特点,将其工作方向设定为搜毒、搜爆。

  所有的驯导员都知道,小犬难驯。可徐洋对自己决定要干的事,向来都是义无反顾,有多大的困难也要上。

  “花花”被徐洋从犬舍里解放出来后,高兴得不知怎么表达。它把徐洋当成了它的衔取物,不停地扑在他裤脚上抓挠、扑咬,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从开始带“花花”,徐洋的裤腿总是被撕扯得破破烂烂,手上、脚上都是伤。可被抓伤咬伤,还不能简单粗暴地制止,更不能动手打骂。如果因此对它进行惩罚,就会影响到犬的衔取、扑咬等工作情绪。

  犬的天性如此,越是扑咬能力强的,越有培养前途。

  徐洋接手了“花花”后,基地的那些驯导员看到徐洋整天带着“花花”东闻西嗅,玩闹似的训练,便有些怀疑“花花”最终能不能被驯成像“克德威”那样优秀的警犬。

  徐洋赏罚分明,丝毫不迁就“花花”犯下的任何一个小错误。

  在徐洋严格耐心的调教下,“花花”从一个懵懂莽撞的“小丫头”,出落成了一个聪明伶俐的“美少女”。

  它对徐洋的每一个指令,都能很快心领神会,执行起来更是不折不扣。不像有些犬,会不时地“忽悠”一下驯导员,搜寻目标浮皮潦草不认真。

  是骡子是马,拉出去一溜便知。

  2010年初冬,看似毫不起眼的“花花”,在全国公安系统第三届警犬技术技能全区选拔赛上,获得了代表宁夏参赛的资格,并在比赛中取得了全国警犬技术搜毒科目第十名的好成绩。

  2014年,徐洋再次带着“花花”征战第四届全国警犬技术比赛,取得了第六名的优异成绩,再次成为基地的骄傲,也为宁夏刑侦队伍赢得了荣誉。

  徐洋先后荣立个人二等功,获得公安部全国公安机关优秀专业技术人才三等奖、公安部公安基层技术革新优秀奖、全区优秀人民警察、全国公安“百佳刑警”荣誉称号等荣誉。

  荣誉只属于过去。

  日常繁重的训练、出警,工作犬的嗅觉时刻经受着很大的考验,而搜毒、搜爆训练,也存在犬中毒的风险。

  徐洋对每一个参加培训的驯导员说教最多的,就是在训练中要保护好犬的健康,要求防护工作细之又细。

  他一再强调,气味球里的物品要包装严密,确保犬不会直接接触,以防犬中毒或嗅觉受损。

  “工作能力越强的犬,寿命越短。”这是令徐洋非常苦闷,却难以克服的难题。

  搜毒、搜爆过程中,犬难免会有所摄入,日积月累会导致犬肝硬化、肝腹水,所以犬的黄金使用期,只有七八年。

  在“花花”6岁时,徐洋为了工作能有序衔接,又成功驯出了另一条犬“小黑”。

  2014年出生的“小黑”,也是一条史宾格犬。经过一年多的训练,“小黑”成长为一条优质气味搜索犬,尤其对微小气味的捕捉能力极强。

  徐洋把它作为“花花”工作疲劳时的替补,没承想“小黑”工作起来一样积极主动。

  每次出现场,徐洋总是把它们都带上,在现场相互补充、相互印证,更好更高效地发挥作用。

  一个现场搜索两遍,对徐洋来说会多一份辛苦。但他认为只要能提高搜索的准确率,苦一点儿累一点儿没啥,能把案子破了,才是最重要的。

  徐洋的心,时刻都在他的爱犬身上,像疼爱自己的孩子一样,时时处处牵挂着犬的安危。

  “小黑”的示警反应和“花花”不同。

  “花花”发现目标后,会用前爪不停地扒物证对象,徐洋意识到“花花”的示警反应极易引起爆炸物燃爆。

  而犬的示警反应一旦成型,很难改变,后来在训练“小黑”时,徐洋就把它的示警反应改为坐下。

  若出警的路途较远,到达现场后,徐洋会让年龄大些的“花花”休息,让年轻的“小黑”先上。

  不甘示弱的“花花”看到“小黑”抢了先,也会着急表达不满。

  并肩作战的两个“小伙伴”搭班破获的贩毒案,不仅在基地为人称道,也被办案单位的民警牢牢记在了心里。

  2015年,徐洋带着“花花”和“小黑”协助大武口区分局,在银川东收费站从一出租车上查获毒品22346克,并成功抓获毒贩一名。

  当时,嫌疑人看到办案民警在车里车外没有搜查到毒品,态度蛮横强硬。

  徐洋带警犬赶到后,打开车门,“花花”敏捷地跳上车,不停地在车内嗅着,很快对着车后座扒个不停。

  看到“花花”的示警反应,徐洋从车坐垫下查找出了一个伪装严密的包裹。

  嫌疑人顿时哑口无言,满头虚汗。

  2016年6月,徐洋带“花花”和“小黑”协助中卫市沙坡头分局查处一起涉毒案。

  接到出警通知,已是黄昏。

  到达目的地后,面对快递公司堆满大小不一的纸箱和包裹的货场,为防止主观臆断,徐洋没有让办案民警将嫌疑人的包裹拿过来直接让犬搜索,提出要“盲测”。

  这么做,是为了确保信息的准确性,也是对警犬搜毒能力的一次考验。

  几十个快递包裹间,先出场的“花花”来回游走逐一细嗅。当它嗅到一个大纸箱时,围着嗅了又嗅后,开始不停地扒着纸箱。

  “花花”的示警反应令徐洋眼睛一亮,但他不动声色地唤回“花花”,再次派出了“小黑”。很快,“小黑”也对大纸箱做出了示警反应。

  根据此线索,办案民警随货一路追查,成功破获一起贩毒案,从纸箱中缴获毒品1053克,抓获毒贩两名。

  警犬的示警反应,也有被误解的时候。

  “犬没错,有错也是驯导员的错。”这是徐洋一贯坚持的准则。

  2017年初春,徐洋带着“花花”和“小黑”到银川某公寓搜毒。

  到达现场后,“花花”和“小黑”在搜查过程中,均对嫌疑人房间中的几双高跟鞋做出了示警反应。但办案民警打开鞋跟仔细搜查,并没有发现毒品。

  “警犬搜毒,一般找到了东西才算。”面对没有发现毒品的遗憾,徐洋相信自己的警犬示警无误。

  可办案民警要的是眼见为实。

  后来该案嫌疑人交代,那批高跟鞋的确被他们当作了藏毒运毒的工具,毒品就装在空心的鞋跟里,只是被发现时,毒品已经转移。而“花花”和“小黑”仍然准确捕捉到了毒品残留的气味。

  在查缉一辆带毒车辆时,“花花”和“小黑”的示警反应都在前车门的一侧,而整个车里没有搜出一点儿毒品。

  在徐洋的坚持下,办案民警半信半疑地撬开了车门,最终在那扇车门的夹层里,查获出了隐藏的毒品。

  人会老,犬也一样。

  “花花”老了。黑白相间的毛色滞涩无光,脚步不再敏捷,碰到较高的搜索目标跳跃不上去,还不肯放弃,一而再,再而三地跳起摔倒,倔强而坚定,不让它上阵还不甘心,令徐洋泪盈眼眶,心疼不已。

  从8个月大跟着徐洋,“花花”至今已工作有十个年头了。毫无选择余地的退役,也在一天天靠近。

  “我会给它一个幸福的晚年。”徐洋早就打算好了,等“花花”退役,就接它回家,儿子也喜欢“花花”。

  儿子以前经常跟他到基地陪“花花”玩,“花花”见到儿子也像见了亲密的小伙伴一样欢喜雀跃,黏着不放。

  在徐洋的心里,“花花”早就成了他的另一个牵肠挂肚的孩子,说啥也不能让它离开自己。

  在徐洋的办公室和家里,有不少和“花花”、“小黑”训练或出警时的照片。我们看到的只是它们活泼可爱的一面,无法感受到徐洋带着它们出入各种现场时的机警,以及面对生死考验时的勇敢。

  近几年,面对层出不穷的藏毒手法,徐洋在实战中摸索总结,归纳整理不同案例,以此来提高警犬在实际工作中的搜毒水平。

  鉴于已是警犬技术高级工程师的徐洋本身所具有的能力与水平,为提升警犬查缉毒品的能力,总队让他承担起了全区缉毒犬的带班培训工作。

  为确保培训效果,徐洋从备课、授课,到制订科学合理的训练计划,事事亲力亲为,并结合自己的实践经验,对学员言传身教。

  经他培训的学员,很快在缉毒犬使用上开始发挥作用,为全区缉毒工作增添了新的力量和技术手段。

  只要基层单位有需求,徐洋从不推脱,总是全力以赴。

  二十多年来,从一名警犬基地的兽医,历练成一名警犬训练能手,再到全区警犬缉毒专家,徐洋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和努力。

  而这一切,源于徐洋对警犬事业的无私热爱,源于他对这个职业的崇尚与尊重,源于他对警犬这个无言的战友一心一意的真情付出。

  在我结束采访,准备离开警犬基地时,回头看到基地楼门口的墙面上书写着:“严格要求,刻苦训练;精益求精,争创佳绩。善谋创新,敢为人先;拼搏攻坚,永不言弃。”

  这是警犬基地的工作要求,不也正是徐洋一贯坚持的精神写照吗?

  在这短短的几天采访中,我已经深深感受到了徐洋淡泊名利、不计得失的人生情怀,以及对那些无言的战友至深至诚的爱。这超越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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