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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音查嘎达(十六)

来源:网投 作者:贺美兰

进山。

从夜里十二点入眠,凌晨三点接警出警到整个上午,宝音和所里的民警忙碌得马不停蹄。

早餐匆匆一见,直到中午快十二点了,宝音才打来电话告诉我下楼。

现在要去访问的牧户住在山里。

因为没有电话,宝音从昨天晚上一直到今天上午,才联系上他外出打工的儿子。这家人因为家庭矛盾,调解了快半年了,可是由于父亲性格死倔说不通,宝音决定到家里再做工作。

我们顶着骄阳出发。此时的地表温度已经直线上升,感觉足有四十度了。

宝音跟我说中午饭就别吃了,他已买上了菜,去“他们”家吃哇。对于不吃饭就赶路,他戏称为姐姐你也活动活动减减肥。关键我也不肥呀,可人家都安排好了,我肥与不肥能怎么办?

摩托车驶出潮格温都尔镇后,上了柏油马路飞速前进。

耳边的风呼啸而过,我的警用摩托车头盔被吹得跳起来落下去,虽然罩着面罩,风还是无孔不入,更要命的是警用偏光镜根本挡不住狂风侵入,眼泪都被吹出来了。

这草原疾风的速度和力度,真不知道宝音迷路当志愿军战士时的逆风行走是怎么走得动的?

“好看哇?”宝音的问话被风轻松地送入了我的耳鼓。

此时的他一边驾驶飞驰,一边用左手指了指道路左侧矗

立的一群恐龙雕塑,向我表达愉悦心情。

而我被风顶着呼吸都困难,心里想着“好看个窎”,差点又对一级英模动了粗。

内蒙古本来就是恐龙的故乡,尤其是查干诺尔恐龙享誉世界。二连浩特、鄂尔多斯、巴彦淖尔等地,包括首府呼和浩特,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曾是植物繁盛海洋浩瀚的地方,各种恐龙遍布其中。现在从自治区的很多地方都发现了这些大型物种的痕迹,恐龙的雕塑也是随处可见。二连浩特市还把城市的地标设成恐龙雕塑。

而眼前这些雕塑放置在戈壁草地上,自然与城市大不同。

天空湛蓝,群山巍峨,草地苍茫。在一种远古洪荒的大远景下,这些雕塑与之浑然一体,恰到好处。

难怪宝音孩子般得高兴起来。而我头顶烈日,饥肠辘辘,怎有心思欣赏景致?告诉自己耐着性子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好走的”路肯定在后面呢。

十六七公里的油路飞驰而过,摩托车进入土路后拐入一片开阔地。三块巨大的石头朝三个方向成三角形状摆开,两块面对油路,一块在面朝北方。此地群山环绕,地面上长满各种黑灰色的牧草。

昨天晚上,宝音和牧户的儿子宝音达赖约好,中午十二点在此处汇合,然后进入大山深处到他父亲家调解。

两父子因为家庭矛盾半年没见面了,父亲扬言不要宝音达赖,儿子一怒之下在没再来父亲的家。

宝音说,如果不提前联系好,山里手机没了信号,就难了。

我们坐在山坡的平缓处休整,等待宝音达赖的到来。戈壁滩上的骄阳无情地启动了烧烤模式。

宝音到处寻找信号联系人,一会儿窜上油路,一会儿绕回来爬上山顶。可是将近半个小时等待,宝音达赖还没来。

唉,这可爱的内蒙古西部人,这可爱的游牧民族时间观念。

为了防止日晒和突如其来的山雨,我身穿冲锋衣,尽管很薄,但因为有塑料涂层,正在烈日洗里桑拿呢,而厚重的警用摩托车头盔也帮忙加热,汗水任意流淌。在城里人汗蒸去湿减肥而花钱时,我这里既不花钱,还自带湛蓝的天空和清新的空气。

宝音憨笑着问自己:“咋介了还没来?”这回宝音用汉语表达的方向准确无误,宝音达赖终于来到我们相约地,摩托车上还驮着他五岁的女儿道茹娜。

“赛!”“赛”!

除了能听懂他们说的问候语,其它的蒙语我就是聋子。

在宝音达赖跨下摩托车与宝音互相问候时,我看见宝音从自己的裤兜里掏了一沓钱递给他,然后又从摩托车上的褡裢里拿出了水果、蔬菜转移在宝音达赖摩托车上的褡裢里。

看出来了,这就是宝音达赖给他父母的见面礼,送礼的人是宝音达赖,出资方是宝音。

宝音达赖跨上摩托车,小女孩儿想跳上去却没上去。宝音走过去抱起她放在爸爸身后、坐正。他们父女的摩托车发动了。

宝音也驮上我,紧随宝音达赖进山。

鲁迅先生说过,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而这里的情况是,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成不了路。

乌拉特山脉真正展示出山的坚定意志,它们像巨大的形状各异的铁石紧密联系在一起,甚至是犬牙交错,各色的滚石随时随地以各种姿态出现,阻挡着进入它领地的人。所谓的路也就是一条河槽,它夹在两条或者是多条山脉之间,以各种S造型蜿蜒到山的深处。

两辆摩托车在骄阳的炙烤下,与沙河槽作着死拼滥打的斗争。

宝音达赖没走多久,摩托车轮胎就开始死命在沙窝子里挣扎,尘土飞扬。宝音迅速离开宝音达赖碾过的车辙,自寻出路。

“他那走的不对!”宝音说,在这里绝不能走别人走过的路。

二十年来穿行在1672平方公里的戈壁草原上,一级英模对于路况比牧羊人还要熟悉,我想他肯定能冲出沙河槽走上好路的。

还真是这样的,驶上自行创造的道路后,宝音停下来了,说要给车胎放气,不然走不了。只见他跪在沙石里,熟练地给摩托车的前后两轮放气,然后我们继续前行。

记得前前年来拍摄宝音,我们的越野车进入戈壁草原后,陷在一段沙河槽里,我们一行三人又是找石头垫路,又是用铁锹挖沙,最后还是在我们的拍摄主角宝音同志的指挥下,才算把车弄出沙河槽。

宝音奋力推车的照片,现在还挂在我们单位走廊墙壁上,作为“人民公安为人民”主题故事向厅机关民警讲述。

眼前的只是个沙窝子,而我们马上要面对二十多公里的沙河槽。两辆摩托车开始上演武林绝技。

宝音达赖走在我们左侧,我们在右侧,两辆车谁也顾不上谁各自寻路。遇到堆积的沙子,驾驶员就用双脚蹬地助力,帮助摩托车向前行驶。

宝音达赖身后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儿,褡裢里的东西也不多。而宝音褡裢里报纸、书籍、蔬菜、粮食,加上车上还坐着一个一百多斤的我,他的辛苦可想而知。

这就是牧民的生活,这就是牧区民警的生活,这也是整个牧区生活的真实写照。

道茹娜才上幼儿园中班,穿着一双底子极薄的布鞋,红色小短裤,尼龙防晒衣,一顶帽子就是孩子的遮阳装备。在城里,孩子们躺在空调房里,家长们还怕上火生病时,牧区的小姑娘正顶着戈壁的骄阳,在四十多度的高温里,跟着爸爸在摩托车上颠簸。

因为缺少雨水山上也很少植物,沙河槽更是因为缺少水分而结构松散。难行处,因为摩托车的重量太重,我怕宝音驮人骑行太辛苦而徒步,那些沙子脚一踩下去基本就陷下去了,脚拔出来都很费事,何况摩托车载人又载物。

咬牙扛过这二十公里的沙河槽,一级英模的训练裤已经看不出来警蓝色了,他的脸被晒得通红,汗水顺着摩托车头盔从两颊流下来。

而我也正享受着超级桑拿带来的感觉。很爽,很爽。作为坐机关的警察,好好接点地气吧!

挣扎出沙河槽后,那天从金花家出来我以为命悬一线的山石路无限美好,巨大的滚石在山路旁到处堆放,一些小碎石混乱其中。偶尔有一种灰绿色的植物,你可得小心,当地人管这叫席麻,宝音说这东西蒙语叫“哈拉盖”。

哈拉盖?听这音译真有点《智取威虎山》里英雄杨子荣与匪徒座山雕的对话:“天王盖地虎”呢。

这种植物一旦碰到皮肤上,针刺一样疼痛,接下来皮肤要肿起大包,其痒难奈,只能等待时间来消除它的战斗力。

我们的摩托车不时从一株或几株哈拉盖缝里驶过,宝音和我的裤角与它们热情相遇。好在我们的装备的确精良,警用训练裤裤角收紧,面料厚实,与席麻瞬间摩擦时,并没能扎住我们。

可宝音达赖穿着半腿裤,跨蓝背心,小女孩儿也穿着半裤裸着小腿。也不知他们被席麻、柠条扎住没有?也许在这样的环境中,他们早就学会了巧妙与自然周旋。

几十里的山路后,温暖人心的场面上演了。

宝音达赖父母的家白墙蓝顶出现在大山前面的开阔地,两辆摩托车一停稳,小姑娘就从摩托车上跳下来,对准五六只小羊飞跑起来,她要捉羊啦!

随着道茹娜的笑声、叫声,两位老人掀起帘子出门迎客。他们是宝音达赖的父亲巴图德力格尔、母亲巴达玛花儿。

“赛!赛!”互致问候。

我也学着“赛”向他们问候。

这一回,我的身份是宝音的姐姐,城市人,没见过山里的景象,下来体验生活来了。

巴达玛花儿起身端饭菜,小姑娘大获全胜,抱着一只羊羔兴冲冲进来,高声喊爷爷、奶奶。

他们用蒙语热烈交流。虽然他们也会讲汉语,但是作为蒙古人,人家肯定是用母语交流起来才流畅。而我只是个来体验生活的外地人,没必要对我说汉话。这样的氛围,我只能察是言观色。

只见一坐上桌子吃饭,宝音达赖先把宝音给的钱放在父母面前,低声说了句什么。我看那钱足有一千元。

小姑娘欢呼雀跃,一会儿抱爷爷、一会儿抱奶奶,一会儿抱宝音叔叔、爸爸,包括我,她都亲密拥抱。那份天真可爱实在令人动容。

然而,即使是这样可爱的小孙女儿,也没能阻挡祖母的责骂,巴达玛花儿的声音很大,又是手指儿子宝音达赖,又是手指孩子掉眼泪,语气很激昂。她的声音在这远山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嘹亮。

饭后我把宝音叫出去到院子里,悄悄问,老太太是不是骂人呢?

宝音慢言慢语地说“是了哇!”看来,我猜对了。

返回屋子时,宝音用汉语对小姑娘说:“叔叔给你带水果了,你去拿呀。”

小姑娘跑到厨房拿来葡萄,分别往爷爷、奶奶、爸爸、宝音叔叔和我每个人嘴里塞,老太太谈话的音贝很快就低下来了变温柔了。

他们开始用汉语对我比划:“这个娃娃这么长长我们给看得呢,她爸她妈打工顾不上带她,我们一直给养到三岁才‘来’的。”

老太太比划着一尺左右的样子。哦,我懂了,原来她孙女儿是爷爷奶奶给养大的,后来娃娃三岁了,他爸爸妈妈才打工“回”来。他们说汉语时和宝音一模一样。

老人说孩子当时喝牛奶,都是喝的伊利蒙牛的盒装奶,光喝奶一年要花一万多块钱。你看看,老人放牧着山羊,有新鲜的山羊奶不用,却舍得花卖绒毛卖羊肉的钱给孙女喝盒装牛奶,可见爱孙女之深切。

小姑娘根本不管这里发生什么,无论吃什么东西,都会给每个人嘴里喂,甚至是一颗瓜子,也要分给每个人。她一会儿骑在爷爷头上,一会亲亲奶奶。

在她这小可爱面前,爷爷巴图德力格尔的眼神愉悦,他从面前的钱里取出一张百元大钞给孙女儿,还给孩子拿了一块大冰糖。

小朋友欢天喜地吃食,一大碗饭下去后,又吃各种水果,现在啃着爷爷给的大冰糖又开始追小羊羔,百元大钞丢失在院子里也不管不顾的。

这时,天上有云彩飘过来,突然掉下几颗雨。

“下雨了!下雨了!”没等小姑娘喊完,几颗雨也停了。这样一会儿下几颗,一会儿下几颗,雨蛋子真是比金蛋子还要金贵呢!

宝音说我们走不成,怕下雨呢。

我想这也能下个雨,人家是泪如雨下,这里是雨如泪下,哪里会有雨,雨在哪儿呢?

宝音坚持不走,我也不敢强求,想一想他在草原上生活了四十多个年头,我才来几天呀,他不走肯定有不走的道理。

不走,大家就坐在一起喝茶。

他们这儿要么喝奶茶,白白的看不到茶的颜色,估计是羊奶兑水;要不是喝砖茶,但是放盐,而且很咸。两种我都喝不惯。

虽然都是内蒙古人,怎奈内蒙古土地118万平方公里,东西跨度大,边境线就有8000多里,东边呼伦贝尔市的海拉尔太阳升起两小时候后,西部的大漠戈壁阿拉善盟才迎来曙光。

给你讲下,有个人问内蒙古有多大?玩笑的回答是,你算算,神舟飞船十一次从内蒙古西部升起,又十一次从中部降落,还没说东部呢。区内城区、农区、牧区、边区、林区区域特色明显,文化习俗各有差别。中化民族有56个民族,内蒙古就有55个,多民族多文化也形成了万紫千红的饮食、生活、习惯等。

我作为土生土长的内蒙古人,而且也生在内蒙古西部,但西部也很大,光宝音的辖区就有1672平方公里的土地。所言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地区差异确实是很大的。

宝音是土生土长的当地蒙族,到牧人家生活和自己家完全一样。他们讲蒙话,不大一会儿,连小女孩儿也说上蒙话了。

困倦、疲惫,听不懂蒙语的无助感,说实在的,我这城市人哪受过这等洋罪?加上一路的疲惫,就倒在炕沿边的空地儿躺下迷瞪着了,隐约能听得见院子里小女孩儿的高兴叫喊,羊群的咩咩声,人却困乏得起不来。

等我一小觉睡醒,宝音说时间已过去一个小时了。此时,一朵黑云从山顶上向屋顶压过来,有闪电在天空掠过。宝音说:“要下雨了!”

话音刚落,雨真的就“砸”下来了。山顶的黑云把一群大粒的雨滴砸在石头上,石头上的雨像有个巨人发动了法术,端着大盆子照着院子倾倒下水来。

这样的雨砸在人身上肯定很疼很疼。但两位老人、宝音达赖都很高兴,宝音也乐呵呵的。因为,终于下雨了,终于来金蛋子了。

但是,这样的雨也就几分钟,对面的山上已是蓝天白云,真可谓西边日出东边雨。我想肯定不下了,看这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不像再有什么矛盾了,那怎还不走?

宝音却很肯定的说,山里还有雨。
    本来,宝音想继续往里走,还有两家人住在里面,但他说今天不能走了,他说他下乡遇到这种情况就住在这里,等雨彻底没有了再出发,不然怕碰上雷暴。

雷暴在这里的山区是常事,现在快进入七月了,干燥的空气更容易让石头带电,加之这里很多石头都含铜、含铁、含各种金属,引发雷暴的可能性就更大。

德力格尔的儿子就是在这戈壁草原上被雷暴击中死亡的,孩子走时不到15岁。德力格尔也是乌拉特后旗巴音宝力格派出所的民警,全国优秀人民警察,是这里包括宝音在内的三位全国优秀人民警察之一。

那一年,自治区公安厅评选的我最喜爱的“十大北疆卫士”活动,德力格尔被评为北疆卫士。但是,就在这年的夏天,他儿子到牧场找妈妈,遇上了雷暴不幸身亡。德力格尔失去唯一的孩子,后来也没能生育上。现在,他是这里的一位驻校民警。

因为我组织了那次评选活动,也见过德力格尔。活动颁奖时,他已失去了孩子,消瘦和沉默寡言,看着令我们大家心酸落泪。

所以,宝音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我们只好放弃再往里行进的想法,采取原路返回。出来后,宝音跟我讲述了宝音达赖的事。

原来,宝音达赖有个哥哥,酒后死于车祸。他小时候被劳教过,回来到派出所报到认识的宝音。

宝音达赖父母失去了大儿子心情不好,也因小儿子犯错伤了心,自己又帮忙带大孙女儿,嫌儿子不给钱就不认儿子了,还要把儿子的户口给迁出去。父子俩春节前就僵上了,宝音达赖再没回来,奶奶想孙女儿,以为死之前再也见不到孙女了,还生病了。

原来,宝音不单单是调解,因为宝音达赖还是他的帮教对象。

宝音说,达赖人不坏,现在改好了,主要是没钱。他头一个老婆疯得死了,现在好不容易又娶了这个,生下这么好个娃娃,自己又想着规划挣钱,不是不给他爸钱,他打工养家也难了哇!我们是朋友,我让他把娃娃带来,两老人一见娃娃啥也解决了,还给儿子拿了只大红公鸡吃。

这一级英模,真是抓在根儿上了,处理起事情来真是不简单。

之前,我也曾和宝音达赖了解过情况,他说宝音哥哥可帮我了。我这也是拼命想赚钱,这两年在东升庙租房,娃娃念幼儿园,媳妇有腰间盘突出干不了重活,熬过这两年,娃娃上了小学有国家补贴呢,生活就能慢慢好起来的,只要一家人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

往潮格温都尔镇回的路要比进山时好一些,宝音高兴地说:“下雨了就是不一样,好走了。”

为了好走,也祈求老天爷下点雨吧。

可是,并没有雨再下下来,我和宝音也不用招惹可怕的雷暴了。这一趟,我们往返奔波了一百多公里。

几天后,我一个人去了宝音在巴音宝力格的家,见到他媳妇斯琴格日乐。

谈到宝音达赖,斯琴格日乐说:“他人倒是不坏,就是没个正经工作,家里穷。”

她说,那年他领着老婆来医院,看得生呀住院费没着落,跟我借钱,我给拿了三千五百块钱,总不能不生娃娃吧?

“这三千五整整还了一年,肯定是人家让找我的。”不用说这里的人家就是宝音。斯琴格日乐说,宝音达赖一困住就来找她借钱,不过也还钱了。

我没敢把这次进山宝音给达赖拿钱的事儿告诉她,说不准这次不是借,纯属是给。万一因多嘴惹出他们夫妻的是非来。像宝音达赖说的,宝音哥哥可帮我了。那怎么帮?帮了多少?

我没再和斯琴格日乐问,只告诉她,宝音说达赖是他的朋友。

斯琴格日乐只是笑个不停。

估计,他男人这样的朋友多了,麻烦她的也不止这一个。

不然,她为什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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