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当
都宅在家。我更像老世年间的农妇坐月子：门窗紧闭。“幕间”休息时，隔着门缝儿听见客厅对话：“我爸……”“你爸？哼！疫情对他可真合适——吃饱了就是手风琴。”
有什么辙？举国抗疫，在家生产音乐不该指戳。但没结没完、没事可干……这么度日我也不愿意，不是找不到“合法”的机会出去吗？
社区党员值班报名接龙，我再次选周日最晚一班岗。谁想，它下雨？一边儿仨，我是第七个，都站在马路上了。雨天造成人员很金贵——不够查的。都有出入证！
还有那“枪”，合不上每人都有。焐半天才逮住一个，舍得让出吗？身后那放快递的桌子，东西都拿净了，让我眼睛一亮：那儿睡着一把。各式各样，唯有这把是白色。
闲，就给自己测……42度8，可气不？歪着脖子夹着伞，倒手，再量右腕子……41度6。蹦！蹦来蹦去，又冒出24度。可恶、可恨！小东西还没口琴大、也不会说话，却一遍又一遍骂我：不是人。
啊，想起来了，上周我用过它。我旁边那小伙子对它不屑一顾：“昨天一位刚下出租车的，我拿它测，好嘛，39度7。我说对不起您不能走，请站一边儿等会儿。过了五分钟吧，我再测，体温下来了，甚至还偏低，我才发现这枪不好使……赶紧，道歉，放人家进小区。谁想，马路对面有人喊：喂，他没事儿吧？我一瞧，是出租车司机——敢情他就没走，一直等我的结果呢……”
把执勤比作演出，也算有“道具”了。看戏，抱着冲锋枪的上场，没人害怕——绝不担心那枪能射出子弹、扫不准再打在观众席。这本是假枪；神经错乱，假得更没边儿，我知道，而“观众”不知道。单等忙不过来时，那穿着睡衣跑出来取快递的，叫住，拿它比划一下……
望着路灯下飘洒的雨丝，我忽然豪迈一下，挺直了腰板。今儿……是三八妇女节？回想下楼前，小外孙女敲门、探头探脑。“嘛啊？”“我姥姥让我提醒你，今天值班，千万别忘了。”我指着墙上的钟表：“还有一个钟头呢。”
我执勤，是民意、心愿、众望所归啊。站在路边，心生自豪：过节，让祖孙三代的妇女同志临时获得解放——耳根子清净俩小时。没你……哈，反倒是爱的奉献！
男人的担当，特殊时期……就特殊！
作者简介：高克芬，北京市公安局政治部三级警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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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方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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