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桨声灯影里的乌镇

来源：作者作者：杨晓东

记得小时候语文课本里有一篇文章叫做《威尼斯的船》，那上面描写的水上城镇的独特风光十分让人羡慕，所以，过去如果说起水上城市，我唯一能想到的是意大利的威尼斯。后来才听说，我们中国也有好几座著名的水上城镇，她们大部分都分布在水气浩淼的江南，仿如一颗颗晶莹的水晶，镶嵌在长江中下游平原上，其中乌镇则是这些水晶中最为耀眼的一颗。
　　乌镇在外的名声虽然很大，但却始终不改她内敛、含蓄的本色。乌镇面积并不大，只是一个镇的规模，并且飞机、火车都不通的，好象是怕这两个现代化的交通工具太快，奔跑中带起的风揭开她朦胧的面纱吧，抑或是怕影响了她悠闲恬静的水上生活。
　　下火车又倒汽车，虽然政府为了发展旅游业尽量把去往乌镇的各种交通工具时间衔接的很紧密，但一路下来还是有些累。到达乌镇时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了，在网上早已订好了一家距离景点较近的宾馆。年轻的小个子老板服务很热情，亲自驾车到车站来接，攀谈之下才知道，原来这位小老板不是本地人，是娶了一位乌镇新娘才来到这里定居。我心想，你这哪是娶了乌镇新娘，分明是娶了美丽的乌镇啊，而且倒插门把你关进烟雨江南里一处最美的宅院中。
　　早就听人说乌镇西栅的夜景是最美的，于是，整个下午没有出门，决定养精蓄锐，晚上好好欣赏一下西栅这位夜美人。
　　终于，街边的路灯亮起了昏黄的光，乌镇的夜象一位要看社戏的江南老者，虽然慢吞吞的，但他准时来了并且不会错过任何一段好戏。还是坐宾馆老板的车，来到了西栅门楼边上，象别的江南景点一样，西栅的门楼也是一座古色古香的牌坊，进到里面就走上了一条弯弯曲曲的木头栈道，下面应该就是河边的泥滩吧，不好铺路的，所以选择修栈道，但同时也为西栅增添了一些古朴的韵味，这才叫做真正的“明修栈道”吧。
　　栈道右边相隔不远处，有一座灯火辉煌的仿佛歌剧院般的大建筑，这便是每年一度的国际互联网大会的会场了，届时全世界“挨踢”界的精英们都将汇聚于此互相“踢”，而且据说这里也是中国文学界最高奖项“茅盾文学奖”颁奖的地方。我真的为乌镇感到骄傲，乌镇，你既是中国的，更是世界的！
　　走过栈道又过了一座石拱桥就进入了西栅最主要的街道，说是一条街道，其实却是一条小河。但这就是乌镇的独特之处了，它是以河为街的，过去的乌镇，这条河是人们主要通行的地方，河上的船是当地人的交通工具。相对河来说，河两岸的街道却是窄窄的，街道两侧是各种店铺，都保持着明清时期的样子，一色的木门、木窗，就连店家上的栅板也是过去用的那种木头带合页的，再加上长条石铺就的石板路、窄窄的小巷、缓缓的水流，仿佛乌镇的西栅是一艘被遗忘在时光长河里的船，她既没前行也没后退，静静地飘在岁月的河面上那样的无欲无求，那样的恬然酣睡。
　　此时的西栅，静谧安闲，悠远古朴。曲曲折折的青石板路，由于年久的磨合显得光亮平滑，古旧的门楣残雕和斑驳的漆痕昭示出时光的魅力，西栅的所有房屋都是临水而居、面水而居、跨水而居。水阁空架在河流之上，远远看去，象飘在水上的船。
　　街道不是很长，基本上还是保持了一个小镇应有的规模，看看店铺里卖的一些当地的特产如木头或牛角做成的木梳、蓝底白花的自染棉布都很有意思。向仅容二人并行的小巷里驻足张望，小巷十分悠深，两边都是高大的院墙，里面好象是神灵的至圣所吧，我们凡人怕是只能目瞪口呆地仰望了。
　　仅仅几里长的街道，没用多长时间就走完了。坐在河上的石拱桥上歇息，注目眺望，才真的看出了西栅夜的美，原来美就在你驻足回眸的一瞬间，可是我们平时却只顾匆匆的赶路了。小巧的乌篷船在河面上静静划过，只看桨起桨落，却很少听到划水声，船头一盏昏黄的小灯映在河里一荡一荡的恍如新月旁散落的星辰，有光亮却并不眩目。两岸的房子都是傍河而居的，不是面朝小河就是背对小河，窗下就是暗暗的流水，小河水分明是向前流动的，可是却缓得看不出一点前行的痕迹，似乎这泓水是从千年前一直汪到现代的。两岸的建筑挂着许多桔红的灯光清晰地倒映在水里，向前看绵延很远，一艘艘小船飘在这条彩色的亮带里就好像行驶在天上群星闪烁的银河中。真想问问柔美的船娘，你们难不成是银河中摆渡的仙女吗？
　　一座座清韵悠悠的小桥古朴典雅；一条条乌篷船在微波荡漾的河面上往来；一排排散发着古老气息的木屋与小桥流水交相辉映。在这样一个恬静幽雅的水乡里，可以悠闲地在青石板上漫步，可以安静的与心灵对话。于是，淡淡的思绪便清清浅浅地撒落在我与乌镇安静相约的时光里。微风拂过桥头，满眼的桨声灯影，真让人生出不知今夕何夕宠辱皆忘的感觉，或许，只有吟出一首桨声灯影的西栅夜，才不负这份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