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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援疆情满怀

来源:作者 作者:张玉波

题记:锡伯族两百多年前的大西迁,如果按照现在的话来说,不就是一次集体援疆吗?锡伯人来后,在这块西域大地屯垦戍边,一代接着一代干,顽强奋斗,如今把察布查尔建设的如此团结安定,美丽富饶。援疆事业方兴未艾!

 

它虽然在中国的最西部,却在亚洲的腹部地带,从天山汗腾格里峰北侧,经峡谷、闯沙漠、过草原,一路披荆斩棘,向北穿越伊什格力克山,与巩乃斯河、霍尔果斯河汇合,高歌猛进,浩浩荡荡,进入哈萨克斯坦境内中亚的巴尔喀什湖。它流经之域,被世人冠以"西域湿岛""塞外江南"之美。这就是著名的国际公河伊犁河。

站在雄伟壮观的伊犁河大桥上,向南眺望,察布查尔县自南向北如阶梯状延伸,自东向西渐趋开阔,自南向北逐渐平坦,象一面逐渐打开的旗帜。

伊犁河两岸除了旖旎风光吸引世人之外,还有历史上那些跌宕起伏如史诗般的传奇在吸引我们。察布查尔何尝不是如此?!

带着一连串的疑问和惊奇,我们走进了这个全国唯一的锡伯族自治县,走进了这片美丽而又神奇的土地。

五月的察布查尔,最是一年中的好季节。迟到的春的大地,新碧凝翠的榆、杨、柳、白蜡组成了察布查尔的守望者,簇新葳蕤。高山雪岭的云杉,古木参天,遮天蔽日。大大小小的草场,生命顽强,率先绿草茵茵,红的花、白的花、黄的花、蓝的花、紫的花、粉红的花、淡蓝的花,一簇簇、一片片竟相争艳。

正午的时候,在锡伯族一名传统观念极强的老乡家去做客。全家非常热情,看得出来事先做了准备。炕上的餐桌上摆满了奶茶、酥油、鱼、牛肉、羊肉等食物,非常丰盛。为了了解民族文化,席间经大家再三请求,男主人怀抱最喜爱的弹拨乐器"冬布尔",琴抱怀侧,右手指弹拨,音色近似冬不拉,优美的乐曲萦绕屋中。一曲弹罢,又换乐器,一只“口弦”用左手持衔在口中,右手弹拨簧舌尖端,以气振颤发音,音色优美,曲调悠扬。我十分感叹于锡伯族同胞的文化深厚,多才多艺,他让我们乐在其中,也陶醉其中。 

相见不如偶遇。这次来非常碰巧,正好遇上锡伯人一年一次的传统节日"杜因拜专扎坤节",也叫"四一八"节。是为纪念锡伯族的历史西迁。锡伯族同胞从四面八方汇集在一起,赶庙会,唱山歌,举行各种文体活动。这一天,锡伯族的男女老少都穿上了节日的盛装,欢聚在一起,弹响“东布尔”,吹起“墨克调”,尽情地跳起舞姿刚健、节拍明快的“贝勒恩”。姑娘们的“抖肩”,小伙子们的“鸭步”惟妙惟肖,表达对故乡的思念和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 

看着这些载歌载舞的姑娘小伙子,看着这些笑脸洋溢的锡伯族乡亲们,他们那种满意、那种自信、那种自豪,都源于两百年前他们祖先的那次具有跨时代意义的万里西迁。

历史的变迁经常反复无常,如今兴盛的锡伯族鲜卑,历史上经历了无数的跌宕起伏,经历无数次浩劫迁徙。鲜卑的后人如今仍然叫鲜卑的,也只有锡伯了。因为译音相近,锡伯人也自认为是中国北方鲜卑人的后裔。

早在五胡十六国时期,大量的尤木明部落就迁居黄河流域,但仍有一个固执的鲜卑部落滞留在嫩江、松花江流域,以狩猎和捕鱼为生,他们就是今天的锡伯人。

我们不得不佩服他们,这个自甘寂寞的拓跋鲜卑部落在经历了十几个世纪之后才重见史册。16世纪后期到17世纪初,锡伯族被编人八旗蒙古和八旗满洲。清乾隆二十九年(1764)是锡伯族人显山露水的年份,清朝征调锡伯人编为锡伯营,到新疆伊犁河南岸驻防。官方郑重承诺,六十年服役期满就可以返回故乡。这自然又使我联想到了匈奴人对苏武牧羊期限(公羊生崽就可返回)的承诺。

一个当时的平均寿命只有五十年左右的古人,在六十年后还能走得回来?谁也不可置否,但他们能做到的只有服从,别无他法。

1020名锡伯族官兵连同家属共4000余人忍痛离开了魂牵梦萦的故土,含泪告别了也许永生不能再见的亲朋,带上最简单的行装,从辽阳、开原、义州会聚到沈阳。在4月18日,也就是锡伯人为此次迁徙而新设立的“四一八”节的当天,他们又悲壮地告祭了家庙太平寺,踏上了西去的漫漫征程。

一路西行,前面等待他们的不只是高山、大川、烈日和雨雪,还有意想不到的饥渴、疲劳、瘟疫至死亡。

我曾经在汪曾祺的《 蒲桥集》中有这样一段对锡伯族西迁的描述:

 

来的时候,戍卒一千,连同家属和愿意一同跟上来的亲友,共五千人,路上走了一年多——原定三年,提前赶到了。朝廷发下的差旅银子是一总包给领队人的,提前到,领队可以白得若干。一路上,这支队伍生下了三百个孩子!

这是一支多么壮观的,富于浪漫主义色彩,充满人情气味的队伍啊。五千人,一个民族,男男女女,锅碗瓢盆,全部家当,骑着马,骑着骆驼,乘着马车、牛车,浩浩荡荡,迤迤逦逦,告别东北的大草原,朝着西北大戈壁,出发了。落日,朝雾,启明星,北斗星, 搭帐篷,饮牲口,宿营。火光,炊烟,茯茶,奶子。歌声,谈笑声,哪一个帐篷或车篷里传出一声啼哭,“呱——”又一个孩子出生了,一个小锡伯人,一个未来的武士。

一年多。

三百个孩子。

 

就是这样,这支庞大的队伍出彰武台边门,经今蒙古的克鲁伦路,过杭爱山、乌里雅苏台、科布多和新疆的阿勒泰、塔城、巴尔鲁克、博尔塔拉、塔尔奇,行程万余里,历时十五个月,终于比原计划提前一年到达目的地伊犁,完成了锡伯族历史上可歌可泣的壮举。

万里大西迁,锡伯族,真是一个不屈不挠英雄的民族。

锡伯人西迁后的第十八年,由锡伯营总管图伯特主持兴建了喇嘛苏木,汉名靖远寺,在如今的新疆锡伯族聚居区仍可以看到。虽几经重修,整个建筑群仍精雕细刻,玲珑剔透,风采不减当年,据说当时修建靖远寺的意图是祈愿六十年期满后能回到原籍去。但这种祈愿一直延续到公元21世纪的今天。

回过头来看,锡伯族乔迁的二百年,锡伯人是无比骄傲的。他们在这里驻防二百多年,没有后退过一步,没有一个人跑过边界,也没有—个人逃回东北。

他们在这里完整地保留着自己的语言文字及浓厚的风俗习惯和宗教信仰,兼用汉语、维吾尔语、哈萨克语,并经过与兄弟民族的长期交往,取长补短丰富了自己、发展了自己。他们在这风沙弥漫的大西北,勤民凿山筑渠,修筑了长达1 0 0 多公里的察布查尔大渠。潺潺的流水使荒漠的原野变成了阡陌纵横,树木葱绿,瓜果飘香,美丽富足的地方。他们在伊犁河谷屯田定居,开拓了自己的第二故乡。

他们就像长势葳蕤的白杨、劲松,在这片土地深深地扎下了根。

我们来到察布查尔,无不被这里的人文和自然景观所陶醉;接触了锡伯人,无不为他们的聪明智慧而感到钦佩。观一眼察县风光,增一份精神享受;握一次锡伯之手,长一分聪颖智慧。

锡伯人的历史告诉我们,奔腾而出的小溪固然是一道风景,但坚守深山的湖泊其实也是一种美丽。

在回来的路上,我们再次登上伊犁河大桥,眺望这片锡伯人居住的大地,苍苍茫茫,郁郁葱葱,水草丰茂,欣欣向荣!

我突然想,锡伯族两百多年前大批西迁,按照现在的话来说,不就是一次集体援疆吗?他们来后,屯垦戍边,一代接着一代干,砥砺奋进,如今把察布查尔建设的如此团结安定,美丽富饶。

国家现在在大力援疆,这对新疆来说是多么好的政策啊。看看锡伯人建设的察布查尔,我仿佛看到新疆大地上无数个援疆之树在开花结果。

此时,我再看察布查尔时,他仿佛像一面旌旗,在新疆大地上烈烈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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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张玉波,中国散文家协会理事,全国公安文联会员、签约作家,新疆自治区文联全委会委员、新疆作家协会会员,新疆公安作协主席。代表作《山脊上的蓝宝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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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张国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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