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那如海的森林
吉林白山,是一座森林簇拥的小城。仇景利,是这里的森林警察。
他是靠伐木养大的。甭说爹妈,就连爷爷、姥爷,都是林场的第一代老职工。在油锯的欢叫声中,仇景利长成了一米八二的大个儿,外号大利子。当他从警校毕业,风向反转,国家已由“限伐”转为立法保护森林。他的使命,变成要维护林区的一草一木。
对手,分“皮鞋”和“草鞋”。皮鞋,即老板,负责盗伐、偷运、交货的组织者,挣得最多;草鞋,即卖苦力的,比如伐树,砍一根“坑木”挣七块钱,实不知这根木头到了小煤窑能卖二十五。此外,还有“溜线儿的”——负责监视警察、通风报信,类似侦查兵……分工相当的齐整。
盗伐,多发生在冬季——天气干,木材水分少,便于偷运。而这也是抓捕、打击的最佳时刻。有时需要十天、半个月的深夜野外“蹲坑儿”,截获偷运木材的卡车;也有时,得信儿对手把牛、“四不像”(一种方形的柴油车,也称“怪物车”)都备好了,就知要动手了……
不动手的顾忌,是对警察“不放心”。同住一座小城,你侦查他,他也在“监控”你。甚至你出行,都有汽车、摩托车尾随。人家也走路,你能抓起来法办吗?
这天,仇景利下班,从单位回到家。他把摩托车放进门道,却闪身出来了,往家打个电话:“妈,您把我屋的灯开开,整宿都别关啊。吃饭别等我,我还有事儿……”当妈的,不知这警察儿子搞什么名堂,只好照他说的做。
仇景利在街上观察、接连地打电话。待时间差不多了、心里有谱了,便拦了一辆出租车,接上另两名同事,让司机加满油,深夜出城了。去哪儿?大山深处的楞场。
楞场,就是盗伐林木的现场。仇景利知道,今晚那里会有人,把前些天盗伐的木材,趁夜色偷运下山……
他已经给对手造成一系列的错觉,让“皮鞋”放心的电话,肯定已经打出。哪怕“溜线儿的”发现他没在家、没回单位、没在哥们儿聚会的饭局上,是打出租车出城了……晚了,没辙了,电话已经不通了,“您呼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对,这正是仇景利要的时间和效果:大山,手机没信号!你不知道我来了、抓现行犯罪来了。
下了出租车,三个人开始爬山。东北的冬夜,在林子里走路,是一件极其危险、极其艰苦的事。为了国家的森林,为了维护法律,甘愿吃苦当这样的森警,无怨无悔!
突袭的成功就在眼前。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亮起了礼花弹,把周围的山峦照亮了。瞬间,前面的山林里,传来当、当、当的响声,这是有人在“下键子”——卸下木材上栓绳子的铁楔子,便于让牛逃跑……
小仇登时反应过来:这是报信儿!在手机打不通的情况下,对手竟然以礼花弹作信号,给同伙儿示警!
刻不容缓,仇景利掏出手枪,朝天鸣枪,然后呐喊“警察,都别动!”往上冲。脚下,磕磕绊绊;衣服,被枝枝叉叉刮蹭,手、脸刮得生疼,根本顾不上了……
冲到了楞场,除了喘着白气的几头牛,人没了,跑光了。
——惊心动魄!却是一次失败的抓捕。仇景利,付出如此的心思、如此的艰辛,并没有逮到人。然而从中体现的,是森警——森林卫士,他们对职业忠诚的诠释!
失败是偶然。相对无数次的成功,这次行动仅是走过的一个弯路。
仇景利从警十八年,从分局林保科的科员干起,到森警副大队长、教导员、局指挥中心主任。他四次荣立个人三等功,被评为省级森保系统优秀人民警察。2017年9月,调任白山市长白县森林公安局政委。
从市区到长白县,280公里!那是一片如海的森林。
白山市森警仇景利
仇景利进山核查人参种植占地
去林区巡查
作者简介:高克芬,全国公安文联《家园》编辑部副主任。北京作家协会会员;全国公安音乐舞蹈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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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张国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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