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花》作者：土曼河
来源：中国公安文学精选网
作者：
1
透过语言那些稚嫩的表情
黑夜或许听懂了
一个孩子
与一位母亲沉默的对话
关于黑色的乔其纱
关于一朵发髻上凋零的巴旦花
这个夏天正一步步稠密走来
孩子的小辫越梳越近
而母亲故事里的春天却越讲越远
直到小巷的拐角
再摸不出一丝头绪
2
除却死亡
我割断不了它们
它们因面色羞愧而获得尊严
它们因面目可憎而失去包容
它们把彼此踩在脚下
难舍难分像一对亲人
读懂一个人和他的影子
那要看一道光能否穿透它们
看黑暗能否
将它们彼此牢牢粘在墙上
一朵花
在水中修行
远远地将往事轻轻抛于身后
3
一枝花谢经由一叶花开
这只是季节备课时疲倦的伏笔
如同一位诗人念错的分行
他或她们
不会仅活在这和光同尘的世上
在所有为肉身铺尘
为灵魂引幡的路基上
她或他们
用文字的足尖飞舞春秋
用意象的翅膀绘制蓝天
用扼腕的咽喉为生命纳歌
如万涓小溪自山涧奔波入海
雪一般澎湃
浪花一样宁静安详
4
她如偷来的瑞莲
绽放在清晨盆栽的天桥
那风中摇曳的十指
微微轻叹 还没有
一只蜻蜓肯伫立于她瘦弱的枝头
那老妪以一尊佛的姿态
辨识着人间冷暖沉默寡言
那乱象的琴声
像绕道而来的木鱼从天而降
地面上马蹄飞溅 顷刻间水流成河
我见那少女
缓缓放下迷途 转身
撑起一把蓝天
两朵梵花 并蒂 静静消失在雨的远方
无人知晓那个夏天的真相
我们已在春天落汤成鸡
无人告知那镜中的少年
岁月的池塘里 额头已虬满白发和皱纹
5
看到海军衫
就想起一个人袒露的胸襟
姥姥啊
那个年月的池塘
多么冰冷
你为何要将自己
赤条条想象成一叶小舟
那双桨划不出去多远便会沉没
你难道忘记了回头
那村口断崖上高举的柿子树哟
哪一次不是霜打后
才变得更加甘甜
逼仄的风高过它又如何
思念之后
一切归于宁静
昨夜
妈妈啊
我又想起一朵睡莲
静静绽放
在那片明月低洼处深藏的故乡
我想此刻把眼泪抽干
会不会一抬头
还能清晰地看见她们温婉的面容
6
风成为家人的时候
夏的夜便开始逃亡
它领受的每一次萍水相逢
都充满了期待
而不再是简单地告别
接下来的旅程
无论生死都充满惊喜
她们把故事讲到尾声的时候
我才把一首诗
刚刚写进开头
吴庆友，笔名土曼河，警察。现居新疆乌鲁木齐市。诸多小说、散文、诗歌作品发表于《啄木鸟》、《新疆公安》、《人民公安》、《中国文学》等期刊杂志。荣获公安部2014年梦想征文二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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