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在行动（六）
第9章暗礁，在“麻将潮”中
在都市，在乡村，绰绰人影围坐，“哗哗”之声不断，称之为“麻将潮”是一点也不过分的。它的每一朵浪花都与我们的生活紧密相连，由于玩麻将引发了诸多的110报警，动用了相当的警力，甚至还引发了命案……
据《辞海》记载，麻将也作“麻雀牌”，简称“雀牌”。麻将牌是千百年来由多种棋牌活动融合、演变而成的。在清代道光至清末时期，形成了一套144张牌和每把13张的定型打法。从麻将牌的组合设计来分析，一副麻将牌中的任何一张牌都有着特殊的意义和作用，具有鲜明的中华传统文化的特点和意境。
一副正宗的麻将牌是由六类42种图案组成的，其中有序数牌（含万子牌、饼子牌和条子牌）108张、风牌（即东、南、西、北）16张，箭牌（中、发、白）12张，花牌（春、夏、秋、冬、梅、兰、竹、菊）8张。这种组合设计不是随意捏造的，而是来源于中国古代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的思想，反映了中国古人朴素的宇宙观。中国古人又认为宇宙形态是天圆地方的，以东、西、南、北、中和天（发）、地（白皮）共同构成了一个真正的“天圆”——这个天圆不是地球的圆，而是宇宙的圆。
从麻将牌的牌面图案设计来考量，不难发现，其实麻将牌中的每一张牌的图案都有某种寓意，暗含了某种中国传统文化的诉求。以“花牌”为例，人们通常采用梅、兰、竹、菊为图案，占尽春、夏、秋、冬，被人们称为“四君子”。而“中”“发”“白”三张牌则寓意“中正”“发达”“纯洁”，是中国人特有的美学思想的流露和表达。
总之，麻将牌是中国的产物，乃国之“粹”也。既然麻将的故乡是中国，国人玩麻将也就顺理成章、天经地义。尤其过年期间，一家人相聚在一起，打麻将几乎成了必不可少的内容。
在都市，在乡村，绰绰人影围坐，“哗哗”之声不断，称之为“麻将潮”是一点也不过分的。当麻将热成为一个社会现象以后，它的每一朵浪花都与我们的生活紧密相联。说实在的，麻将也够迷人的，一旦“恋”上，恐怕比二十来岁的少男少女初陷情网还要让人欲罢不能。
国人“玩”起麻将来真的让人吃惊。四方天神一旦摆起龙门阵来，大可以废寝忘食。在“三缺一”的情况下，也把未登“宝位”（工作）的“小皇帝”拉来充数，以凑上一桌，实在令人担忧。“玩”得家破人亡，也不知回头是岸。有的“将种”没日没夜地扎进这深不可测的“麻将潮”，奋勇搏击，终于“以身殉牌”；还有的夫妻双双上战场，孩子为了找水喝不慎跌入水缸溺水身亡……
110，楼下那个小商铺打麻将真把人给吵死了，我受不了，我报警，快派警察将他们赶走！
110，本来我妈说是去广场跳舞，给我带饭回来，结果呢？玩麻将去了。不是一次了，我要举报她！
110，我住的楼上也有一个麻将档，每天吵到夜里两三点钟,还经常因赌资问题打架闹事,能不能管一管啊？
110，他打麻将欠我的钱，能不能帮助我要一下？
110，我的老公三天三夜没下牌桌，能不能帮我管管啊？
110，刚才打过报警电话，怎么警察还没有来啊？
……
由于玩麻将引发了诸多的110报警，动用了相当的警力，甚至还引发了命案，触目惊心。
一圈牌两条人命
赵成原是江苏盱眙县人，家境贫穷但人很精明能干，身材矮小但五官端正，在丹阳市后巷打工，被一家人相中，入赘当上上门女婿，婚后又生有一子，日子过得美滋滋的。
搓麻，在城乡原本是休闲时的一种娱乐方式，而这种娱乐方式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逐步演变为一种习俗，深深嵌入了社会。搓麻的功能也发生了异变，逐渐演变为人们追逐金钱的工具。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不赌不行。赵成与蔡安是老麻友了，经常在一起玩。
1998年4月的一天，赵成下班还没出厂门，就被蔡安喊住了，说是“三缺一”，硬是拉着他玩上一把。赵成哪里知道，就这么一玩，玩大了，一圈牌玩出了两条人命。
刚打了一圈，一同玩的蔡安发现赵成面前少了一张牌，便指着赵成嘲笑说：“哈，哈，你相公牌，这下子你整歇了！”
赵成再上一张，蔡安坚决不让。赵成一气之下，就将牌推倒，不玩了。蔡安说：“不玩不行，要么将刚才输的七块钱还给我！”
“凭什么啊？我也输了钱，凭什么让我退出来啊？”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让，争得面红耳赤。
动嘴不行，就开始动手，蔡安拿起椅子就朝赵成头上砸去，门卫老徐在一边拼命地拉架说和，双方方才罢手。
赵成回到家里一边削苹果，一边生闷气，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窝囊——在那么多的人面前被打太没有面子了。他心口像有什么填着，压着，箍着，紧紧的连气也不能吐，心脏似乎在强烈压迫下紧缩作一团。他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苹果，“噌”地一下站了起来，随手拿着削苹果的刀，一股无法遏止的冲动拽着他奔向歌厅，去找蔡安算账去了。
歌厅里，赵成找到了正在K歌的蔡安。蔡安正在唱得荡气回肠，激昂豪迈。
“狗日的，我操你妈，你出来，我和你单挑！” 赵成对着蔡安大声吼着。
单挑？蔡安人高马大，根本没有将赵成放在眼里。
来吧，蔡安左右摇晃着身体，摆出了决斗的架势，仿佛一只准备随时应战的斗鸡。两个人撕扯在一起，几个回合，身材瘦小的赵成渐渐不支。蔡安左手揪住赵成的头发，赵成被揪得下巴都仰起来，鼻孔里一道血渍从唇边一直蜿蜒到下颌。在苍白的脸色映衬下，那道血渍格外刺眼。半张着的嘴发出激烈的喘息，眼神却不屈不挠自下而上地蔑视着蔡安，目光里充满了鄙视和仇恨。
赵成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心仿佛要飞出来一样在胸膛里乱撞。他掏出随身携带的水果刀，朝蔡安胸部、脖子上猛刺数刀，血像喷泉一样从脖子上被撕破的动脉处往外喷射，蔡安当场昏厥过去。见人倒下赵成还不解恨，上去又扇了两个耳光。
杀人啦！歌厅里响起女人们歇斯底里的叫喊声。
拨打110报警！赵成额头冰凉，眼冒金星，感到透骨的寒意向他袭来，于是仓皇逃离了现场。
旋转着警灯的警车、警用摩托车，快速赶到现场。
赵成被无名的恐惧死死揪住，只觉得浑身冷彻骨髓，他杀人了！不，不能回家！他到邻村亲戚家躲藏进来。
往哪里逃！当晚，赵成被警察抓获，押上了警车，警灯消失在夜色深处。
至于吗？不都是麻友吗？有这么大的仇恨吗？蔡安的妻子哭得死去活来。
赵成的妻子也哭成了泪人，一点一滴垒筑起来的幸福暖巢，在一瞬间土崩瓦解了。
案件移送起诉了，我在看守所见到了赵成——原本瘦削，现在变得更是瘦弱不堪。不再是惶恐，更多的是痛苦。悔恨交加，泪珠顺着他脸颊淌了下来。杀掉蔡安的只是一时的冲动。最初的激动平息后，他惊诧当时怎么会使用如此凶残的手段？
人痛苦到了极点，以至时而自言自语说上一句。“噢，我是个笨蛋！”他喃喃地说，用指甲抓着光头，“不值得，我是个蠢货，我不是人！”
赵成是案发后逃跑，被群众报警后，抓获归案的。如果他当初能主动投案自首，幸许，还能免除一死。然而，他没有任何法定从轻和减轻的情节。
同年，9月29日，一声清脆的枪声，惊起了山脚下的一群斑鸠。赵成像一片落叶一样地飘然倒地，就这样，一个年轻的生命结束了！
一圈麻将，区区七元钱，无论如何也不能与两条人命画上等号！
兄妹相继赴黄泉
江都有个姓许的农户，两兄妹情同手足。哥哥在城里打工，靠着一手高超的驾驶技术积蓄了一些钱，娶妻生子，最近正准备买一套新房。妹妹美丽纯朴，勤劳善良，在老家与父母一起种田、养猪。
父亲许老汉不经意就陷入了赌博的漩涡。赌的精彩就在于过程，结局其实早就注定，只是赌徒不愿意相信罢了。痴迷的赌徒一旦被赌迷惑，人生的噩梦也就开始了……
一开始时，许老汉每天赢钱，甚至一天可以赢好几百块。他兴高采烈地拿着钞票回家时，进门第一句话就是，没想到赚钱这么容易，早知道玩这个能赚钱，当初又何必种田。可是，好景不长，他开始一次次输了又输。他玩的是麻将，“上花”那种。虽然押底很小，十元八元的，但“上花”后就不是小数，一番牌下来，有可能赢几百上千，也有可能瞬间输掉全部赌资。
许老汉不甘心，他想翻本。他常对儿子说，赌博嘛，靠的就是运气，有走运的时候自然会有背运的时候，虽然这段时间我一直输，但你看着吧，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开始大把进钱了。
第一年过去了，父亲在牌桌上虽不时有赢的时候，但大多数时间还是在输。家里已经没有任何赌资可以给他了，甚至吃饭都成了问题。
一次没钱时，他向家里拿；再输，家里拿不到就向亲戚借；又输，亲戚借不到就向左邻右舍骗。再向外面借，那些先前借的钱还没还上，人家哪肯再往外拿?
折腾这么几年下来，家已经破落得惨不忍睹。
许老汉嗜赌成性，成天活不干，家不归，赢了花天酒地，输了怒火中烧，砸锅摔碗。母亲一次次和父亲争吵，父亲一次次暴虐地将大耳刮子狂甩在母亲脸上。日子渐渐变了味，家徒四壁，连电视也没有。客厅里能坐的也就是几张折叠椅和几个没有靠背的吃饭用的圆凳子，除此而外，就再也看不到什么像样的家具和摆设了。
几年下来，母亲整天唉声叹气，愁容满面，一时间苍老了近十岁。而许老汉呢，多年的拼搏不仅化为乌有，还倒贴一身的外债负担。只见他经常借酒消愁，活得生不如死。
这一切儿子看在眼里，恨在心里，从心里恨透了赌博。然而，世间事往往就是这样，你越是恨之入骨的东西，往往越想去掌控它。
儿子因为父亲的涉赌而痛心疾首，又因为想改变父亲的命运，挽救家庭，他也开始学起了玩麻将赌博，心里默默下定一个决心：不要不服气，等着，终有一天，等我一出手，将老子输的钱，由儿子再赢回来！
1999年春节快到了，许老汉将女儿辛辛苦苦忙了一年养的两头肥猪拖到集镇上卖了。有钱了，许老汉手开始发痒，人还没有到家，在途中就上了麻将桌子，将钱输得一干二净，还倒欠200元。
一年忙到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养了两头肥猪卖了，就想过个年，就这一点小小的愿望都落空。
“爸，你怎么又去赌钱了，这个年还过不过了？” 女儿进门就责怪父亲。
许老汉输了钱正没地方出气，上去便给女儿两个耳光。女儿浑身都在发抖，就像只被弹弓打伤的小麻雀。活着有什么意义？苦闷、彷徨、纠结、绝望,她身心交瘁、悲愤交加，扭头就跑，跑到村外的小河边，飞身而下，以一个燕子击水的姿态，结束了痛苦难熬的生命。
哥哥得知妹妹自尽后，痛骂了父亲一顿，发誓要替妹妹报仇，上了麻将桌，讨还赌债。然而，命运不济，财运不佳，哥哥在牌桌上也连连失手，不但将原本准备建房子的钱输了，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当债主追到镇江来后，其妻才如梦初醒。
债主对准荧光屏狠狠一击！那台彩电就像被补了一枪的犯人，轰然坍塌。许妻心疼得脸色煞白，慢慢地蹲下……她离开了家，日子没法过了，一纸离婚诉状送到法院。从此，她与许某分居，住到姐姐家。许某人财两空，越想越觉得活得没劲，想拉着妻子一起共赴黄泉。
一天深夜，他摸到妻子的姐姐家，拨开了门锁，猛砸妻子的头部。许妻的惨叫声惊动了家人，许某闻声逃跑，邻居帮助将许妻送往了医院，随后向110报了警。
镇江警方组织力量全力捉拿凶手。第二天，发现许某已经卧轨自杀了，尸体头朝南横卧在冰冷的铁轨上，腰部像刀切一样被车轮轧断，血肉横飞。
为了一个赌字，一年内许老汉失去了一对儿女。许老汉蹲在猪圈里，三天不吃也不喝，然而，命归黄泉的儿女还会死而复生吗？
“赌”网恢恢，“输”而不漏。
为还赌债铤而走险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离新年不到一月的时间了，各地游子也开始考虑返乡事宜。每年过年回家无非也就几天的时间，但这几天的时间里却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农村的赌博不知不觉间成了“新年俗”，也不知不觉间毁了许多农民的新生活。揣着一年的辛苦钱回到了家乡，却欠着一屁股的赌债悲情上路。
周某是一个哑巴，平日的寂寞中与麻将结缘了。过年了，朋友回家了，又可以好好过个瘾。屋子里充满了刺鼻的烟味，麻将桌上钞票不停地更换着主人。赌的时间长了，麻木了，手里的钱拿着就像纸一样，完全没有了钱的感觉。其实这个时候，大家心里都很明白，输定了，翻不了本了，可是手却停不住。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说：“兄弟，不要赌啦，停吧”，就会有人说：“好吧，就这一把”。最后一把，结果，到最后一把一把，输光光。总是希望有奇迹，可是奇迹总也不会发生，又或者说，很少有奇迹会发生。即便是奇迹发生了，过几天，你又会把这个奇迹还给赌场。
在赌场上，紧张、刺激的场景牵动着赌徒的每根神经，赢与输瞬间揭晓，赢了还想赢，输了不甘心。就像一只被猎人射杀的动物一样，临死前会舔自己的伤口，其实被枪击中了以后，舔伤口又能起什么作用呢，只是一种求生的本能罢了，最后只能在痛苦中慢慢死去。
周某上了麻将桌，到手一手臭牌，在自己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进入输钱阶段，虽然感到难受，但并不服输，还想东山再起，把输掉的钱赢回来。周某在外负债累累，一心想将本盘回来，他产生了“弄点钱”的念头。
为还赌债，就骑着自己的电动车到各个村子“碰运气”：遇见家中无人但门没锁的，就趁无人注意溜门入室；家中只有老人在家的，就借口找人“去楼上看看”，在卧室中翻找，盗取农户家中的现金和首饰。所得财物部分用于赌博挥霍，剩余现金存入银行卡。赌了盗，盗了赌。
2009年3月17日晚，周某在村里打麻将输光钱后，身无分文的他将目光盯向了路边雷某的小店。周某经常到小店买东西，对情况了如指掌——小店24小时营业，而且夜间小店也从不锁门，都是半掩着。
夜深人静，没有目击者，这一切都加速了他成为魔鬼的进程。18日凌晨1时许，周某来到该小店，发现雷某已熟睡。他便轻手轻脚绕到后面的货架上取了羊角锤和美工刀，残忍地将熟睡中的雷某杀害。随后抢走柜台抽屉里5700元现金和六条中高档香烟，并翻出小店的记账簿，将其所赊欠的钱款划掉。在仓皇逃回家的途中，周某将凶器丢弃在附近的水塘中。
真相发生在黑暗中，又湮没在了黑暗中。
3月18日凌晨3时许，与雷某同村的王某到小店找托存在店的钥匙，却意外发现雷某躺在血泊中，便急忙通知其家人，并拨打110报警。
镇江市公安局110接群众报警：位于沿江公路边的一家小商店内发生命案，值宿的店主雷某被杀死在店内。市、区公安局领导率侦技人员，迅速赶赴现场，展开调查勘验。经过仔细勘查，民警发现受害人头部被凶器砸、刺后身亡，犯罪嫌疑人劫财目的比较明显。
警方迅速成立专案组，展开侦破。专案组迅速调集百余名警力，分成五个侦查小组，展开滤网式大排查，对近年来发生盗抢超市商店的同类案件进行串并分析。短短几天时间，共排查7300多人。
3月20日，民警在排查中，发现家住谷阳镇周巷村的聋哑人周某有重大嫌疑。今年41岁的周某曾因盗窃罪入狱六年，2001年刑满释放后无正当职业，平时嗜赌，且负债较多，去年还因涉嫌一起盗窃案件被警方审查。
与此同时，民警在梳理小店被劫财物和商店以前的来往账目时，意外发现周某今年所赊欠该店的四笔共890余元的流水账记录已被胡乱涂画，而为人朴实的受害人雷某平时严谨，即使是删除记录，画线也是工整清晰。据雷某家人回忆，案发前一天傍晚，周某的欠账记录还未消除，怎么一夜之间，欠债突然消失呢？
警方经进一步侦查，发现案发后，周某以前的多名债主陆续收到他的欠款，累计金额1000多元。周某的嫌疑越来越大。
专案组果断采取措施，传讯周某，并对其住处依法搜查。在其住处隐蔽的天花隔板内，民警查获了六条香烟，与受害人家属反映的被劫物品特征数量一致；室内同时搜查到一只被丢弃的“苏烟”包装烟盒，上面所印的识别码与现场柜台剩留的“苏烟”内包装识别码完全一致，应出自同一条香烟包装。而通过对周某随身携带物品的搜查，民警发现他抽的硬“黄果树”烟盒内插装的竟是“苏烟”……
在聋哑老师的帮助下，周某开始了无声的供述，都是麻将赌钱惹的祸……
麻将原本是娱乐的工具，可很多人喜欢麻将的原因并非娱乐，而是借麻将赌博，麻将成了赌具。赌博的泛滥必然引来家庭问题和社会问题，赌博现象不仅对社会风气产生极大的负面影响，而且对于那些嗜赌者来说，往往导致家庭矛盾，更重要的是赌博导致的社会问题逐步增多，如:赌博导致的群体性纠纷、吸毒、伦理失衡等现象，在赌博行为的助推下乡村社会传统的内生秩序逐步被消解，等等。
“麻将潮”涛声依旧，110接警不断。因打麻将引发的犯罪也不可忽视，这些“麻将潮”中的暗礁，也能倾覆生活之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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